“寒門學子入京求學不易,本就應該公正對待,再加上他又姓許,總是讓我想起先皇後溪兒,免不得,要多關照一二。”
太後輕輕一歎。
北堯卻是若有所思。
太後對如今的皇後,從未有過此親昵的稱呼。
許溪。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能讓這麼多人,過了二十多年,依舊記得他的好。
隻不過,看見太後那悲傷的神情,北堯也不好多問,遂道“孫兒明白了。”
太後點了點頭。
等北堯離開以後,太後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沒由來的覺得一陣傷感。
宮女一一入內,太後道“什麼時辰了?”
“酉時一刻了。”
“酉時,備晚宴,再請滎妃過來一起用宴,若是她吃了,也叫她來陪哀家說說話。”
宮女屈了屈膝,醒道“是。”
從慈安宮出來,北堯便回了靜安宮。
成喜一路小碎步跟在北堯身後,開口道“殿下,太子今日並未離宮,而是留在了東宮,殿下可要再去看看?”
“去看他們二人母子情深嗎?”
北堯笑了一聲,沒有去東宮的準備。
太子沒有離宮,太子妃昏迷不醒,皇後此時,定然在東宮守著,茶飯不思……
成喜自知惹了北堯不快,遂抿了唇,不再多言。
“明日一早,將前些日子太子府設宴的賓客名單和藥鋪的夥計給父皇送去,至於能審出什麼,那就看父皇對宋家的態度了。”
北堯說完,兩個人也到了靜安宮。
伺候北堯換了衣服以後,成喜捧上一個畫軸道“殿下,先前您讓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宋家的事?”北堯倒是有些驚訝。
原以為涉及外邦,查起來會費些時間,不曾想能這麼快。
“聽說那個哥舒可汗和其胞妹感情不錯,哥舒公主失蹤以後,哥舒可汗年年都在派人尋找,先前甚至還到中原尋過,是以這畫像,也不少見。”
北堯慢慢展開畫軸,沒有繼續問下去。
畫卷之上,女子盈盈而立,唇角笑容淺淺。
北堯微微皺眉。
成喜見狀,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不對。”北堯合上畫卷,“先前說的那些人,先不送了。”
成喜微頓,問道“那謝將軍那邊?”
“無妨,總能回京,去信一封,讓謝曉成先行回京。”
“是。”成喜點頭退下。
——
許願是被吵醒的。
雨下了一夜,噩夢也跟了一夜,早上雨停了以後,許願好不容易睡著,門口又傳來了一陣陣爭吵聲。
許願坐起身,慢慢下了床。
冬日越深,早上漸冷。
許願拉開門出去,就見陳山如一座山一樣,守在門口。
對麵站著喋喋不休的伍拾明。
“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我又不會害他,隻是看一看而已,憑什麼不讓進啊。”
伍拾明看著陳山,又道“該不會你們把他殺了,怕我去報官,故意不讓我進去吧?”
伍拾明吼了十幾聲,陳山依舊一言不發。
於是,伍拾明又吼道“你信不信我硬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