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半晚上了。
她枕著手臂,看著窗戶出了神,直到天亮才睡了一覺。
北堯沒有說具體安排她入宮的時間,隻說等一等,三天之內。
早晨,許願剛醒,伍拾明就來敲門了。
沒有睡好覺,許願覺得腦子一直在響,但聽見敲門聲,還是下意識的起身。
許願開了門,伍拾明立刻就縮著手鑽了進去道“天氣越來越冷了,外麵要凍死人了。”
聽見伍拾明的話,許願便點了爐子,準備溫一些水。
伍拾明見到,不由問“你今天有客?”
“給你的,不是說天氣冷嗎?喝點熱茶,身上舒服一些。”
“我倒是沒那麼多講究。”
伍拾明說完,便開始彙報情況“昨天你介紹的那個人,我覺得還不錯,是一個靠譜的。”
“他先前也做過生意,應該有一些經驗,隻不過這繡莊的生意,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他必然不會算計我們。”
許願沒說,以她來看,哥舒幸應該還有自己的一番渠道。
一個外邦人在天齊京城做生意,沒點頭腦是不可能的。
聽見許願的話,伍拾明微微愣了一下,而後道“不錯,這才是最好的,生意場上,最多的就是算計。”
伍拾明說完,岔開話題道“對了,你不是讓我去打聽一下那個繡女有沒有家人嗎?這兩天我問遍了全城的乞丐,都說那戶已經死絕了,沒人了,我們要不要去蜀地找找繡娘?”
伍拾明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許願的神情。
但許願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並沒有半分的神情變化。
伍拾明不由覺得奇怪。
從許願突發奇想想開一個繡莊以後,他就覺得許願有些奇怪。
許願應該不是缺錢的那種人,更何況,都說讀書人清高,平日看商人都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怎麼可能會想著自己開一樁鋪子?
再有便是那一個繡女。
聽說那是外地來的,在京城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她住的地方被一把火燒儘,據說一家人一個都沒出來。
伍拾明可不是什麼說法都會信的。
在京城,住宅之間都挨得很近,若是一家起火,火勢大到能燒死幾個人的地步,那勢必會連累左鄰右舍。
可那繡女家沒有。
因此,即便是有人告訴他,那應該是天災,伍拾明都覺得沒那麼簡單。
一家人都死了……這更像是滅口。
隻不過,這些東西都並非他一個小跑堂能問到的,伍拾明怕許願懷疑,所以乾脆直接說死絕了。
反正也無蹤跡可尋了。
“沒人了嗎?”許願問了一句,也不等伍拾明說話,便直接道“如今近年關,去蜀地一來一回,都要近三個月時間,太麻煩了,還是依你先前所說,賣蜀錦吧,等過完年,再去蜀地學習也不遲。”
“我也是這樣想的。”伍拾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