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到。”
隨著太監尖銳的一聲,成喜眉心頓時一皺,不稍片刻,又是先前那副淡然的模樣。
從小長在皇宮,成喜經驗十足。
他敲了敲門,開口道“娘娘,皇後娘娘來了,還請娘娘移步茶室,許公子稍等,奴才安排人送你出宮。”
聽見成喜的話,許願擦了臉上的淚,應聲道“好。”
“你多保重,一定要好好活著,你是你父親的命。”
滎妃握著許願的手,眼裡也有淚光閃爍,她看著許願,像是看著多年前那個在湖邊鄭重許諾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澤。
少年彼時前途無限,說話時卻不見半分得意自傲之色。
可後來,許家被指謀反,一夜之間,許家上下鋃鐺入獄。
她求著父親出麵,替許家說情。
滿朝文武,無一不說許家是冤枉的,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皇帝認為,必須儘快處置許家。
否則,天齊就不姓北了。
皇帝每日以雷霆手段打壓替許家求情之人,直到朝中再無一人,敢替許家說話。
許家滿門流放那日,她也曾一人一馬追了出去。
可留給她的,隻有少年平淡的笑。
他說“沈小姐,聘禮已退,你我兩家再無糾葛,他日若許家能沉冤昭雪,許澤必定回京求娶,若是沒有,沈小姐便挑個如意郎君嫁了吧。”
他說讓她等著。
滎妃便一直等,等到寒州傳來許家滅門的消息,依舊等著。
這一等,便是十年。
十年……
他的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淚水毫無征兆的劃過臉頰,滎妃抬手擦去。
許願道“娘娘,是我父親負了你,讓你在京城等了這麼多年,我替他,向您說一聲抱歉。”
“不用道歉,聘禮退回,婚約自然也就沒了,本宮與他,嫁娶自由。”
滎妃轉身,兩手交疊在胸前,緩步出去,又是先前那副冷清的模樣。
隻是,在門口那刻,她回頭道“若是日後有難,去太師府,便是傾整個沈氏一族,本宮也會保你。”
滎妃說完,拉開門出去。
許願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等她想說不用的時候,門口已經沒有人了,隻有一個小太監看著她道“公子,這邊請。”
從皇宮出去,一路暢通無阻。
等許願上了馬車以後,陳山才鬆了一口氣道“終於出來了。”
“宮道有些長,讓你久等了。”
許願有些不好意思。
陳山道“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皇後娘娘近日總去靜安宮,屬下擔心你碰上。”
皇後可不是善茬。
碰上了,許願隻有死路一條。
聽見陳山的話,許願微微皺眉,問道“聽你的意思,皇後娘娘不常去靜安宮?”
陳山點頭。
宮裡都人儘皆知的事,他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遂直言道“皇後娘娘不喜歡三殿下。”
“為何?”
陳山搖頭。
“那皇後娘娘為何要三皇子娶宋修婧?”
許願想不明白。
皇後若是不喜歡三皇子,那她中意的,應該就是太子了。
若是如此,為何不讓太子娶了宋修婧,拿下宋家的兵權?
反而要把這婚事給三皇子……
許願一頓,想到什麼,臉色微變。
宋家,似乎也並不想嫁女,否則,不會把宋修婧接回京城。
可宋家又和太子有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