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見太子,許願一早就換上了她最好的那一件衣服。
還是北堯送她的。
伍拾明把她帶到茶樓,交代道“許願,若是你覺察太子想對你不利,立刻叫我,知道嗎?”
雖然他不能直接與太子抗衡,但太子還要依靠他。
“放心吧,沒問題。”許願說完以後,從容的上樓。
茶樓早就已經沒有人了,全部都是太子的侍衛。
若是第一次瞧見這情形,許願心裡還會有些緊張,但如今她不會。
走上二樓,看見屏風後麵的人影,猜想是太子,許願躬身行禮道“草民許願,見過太子。”
“進來吧。”
聽見聲音,許願抬頭,兩手交疊在身前慢慢走過屏風。
茶香寥寥,霧氣四溢。
太子起身,看見許願那刻,溫和笑道“自你從詩閣一戰成名以後,孤便一直想見見你,奈何一直見不到,這才讓伍拾明幫忙,得見了許卿真容。”
“太子萬金之軀,太子傳喚,草民自然不敢推脫,無須借他人之手。”
“也是。”北元點了點頭,“孤是儲君,儲君召見,自不會有人想推脫,當然,他們也不敢推脫,但權利的背後,也意味著責任,孤近日來因為京城之事,日日不得好眠,聽聞許卿才華出眾,不知可否替孤解解這其中困惑?”
“太子因何困擾?”
“歌舒。”
北元說完,看著許願道“許卿入京城後,京城就發生了許多大事,不知其中究竟有多少事,是許卿參與過的?”
聽見北元的話,許願心頭微凝,思索一番後,開口道“許某一介布衣,不曾參與過任何事。”
“宋家縱火一案,似水縣縣令貪汙一案,乃至於追風堂被朝廷剿滅,你確定你都沒有參與嗎?”
北元依舊看著許願,見她垂眸,不由道“抬起頭來,孤要聽實話。”
許願抬眸,看著北元。
太子威壓,自然是有的,但許願不懼。
隻是,先前在屏風後麵,她隻見到了一個人影,跨過屏風後,她也未曾抬頭,此前見到太子,都是遠遠的看上了一眼,隻有今夜,她第一次看清了太子。
北元的眼睛和北堯極像。
唯一的不同,在於眼睛的溫度。
北堯總是笑著,眼裡似有暖陽一般,可北元不同,他臉上雖笑著,可眼底是冷的。
這是一個表裡不一,心狠手辣的人。
許願回過神來道“太子若是想聽實話,那許願也就實話實說,宋家縱火一案,是許願告訴丞相的,似水縣縣令貪汙一案,許願不知,至於追風堂,許願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宋家和太子牽涉不多,其中還有丞相府出麵,北元不會多加為難。
可似水縣縣令貪汙則不同。
似水縣縣令是太子的黨羽,其行徑也是為了助太子斂財,她若是說她參與其中,那就是告訴太子,她知曉全部事情,等待她的,便隻有死路一條。
什麼話該說什麼,什麼話不該說,許願心裡無比清楚。
“你倒是慣會把自己摘乾淨。”
“太子謬讚。”許願拱了拱手,又低下了頭。
“其實,不論許卿有沒有參與其中,孤都不在乎,孤在乎的,是許卿的以後。”
太子看著許願,笑容更加和藹“聽聞許卿先前在文華宮考試,卻因為宋修文汙蔑,進不了文華宮,是嗎?”
許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