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早晨,許願一早就起床,換了伍拾明給她買的衣服後,紮了一個高高的發髻,出門去。
街上已經全是新年的氣息了,家家戶戶都在貼對聯,商販倒是少了許多,隻有一些大的店鋪,依舊還開門做著生意。
承王府的位置,請帖上麵已經注明了。
許願怕雪天弄臟了衣服,走路便慢了一些。
辰時將過,陳山看著冷清清的王府大門,嘀咕道“這許願今日該不會是不來了吧?早知道是如此,那日屬下便應該把請帖親自交到他手上,讓他不好拒絕。”
許願的人品,陳山不懷疑。
但京城人人皆知,許願這幾日頻繁出入太子府,更是成了太子伴讀,有了進文華宮的機會。
如果許願這時候到承王府赴宴,難免會讓太子起疑。
想到這裡,陳山又道“三爺也是,明知道許公子如今處處不方便,非得挑這麼時候。”
“正是因為知道她不方便,所以才特意挑的這個時候。”
北堯靠在躺椅上麵,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轉動著一枚白玉佩。
若是許願來了,便說明她會選擇三皇子。
若是許願沒來,那就說明,她礙於太子,不方便出席。
不論來或是不來,北堯都替許願把理由想好了。
隻不過,北堯終究還是希望許願能來。
辰時又過一刻,門外依舊沒有動靜。
陳山看著北堯越來越淡的神情,試探道“要不我去門口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不用了。”北堯搖頭。
“那……”
陳山話音未落。
門外,成喜握著拂塵,忙不迭的往府內跑著,一邊跑一邊道“殿下,許公子來了。”
成喜是大內出身,與陳山不同,在禮數方麵,他更加的妥帖,因此,並沒有在府內等候,而是等在了外麵,見到許願的身影,立刻就進來稟告了。
聽到這裡,北堯站起身,理了理衣袖道“讓人將早膳送去書房,成喜,陳山,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出來。”
“是。”
“是。”
成喜與成歡二人對視一眼,立刻離開。
北堯起身,兩手交疊在一處,靜靜的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承王府大門前,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緩緩跨過門檻。
北堯抬頭看過去,即便他心性淡泊堅韌,不以物喜,此刻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就如一汪平靜的湖水被砸下一顆巨石一樣,在許願來的那一刻,北堯心裡也泛起了陣陣漣漪。
雪花紛飛。
許願抬了抬傘麵,看見北堯那刻,呼吸不由一滯,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遠遠的那一幕,太美了。
北堯是男子,本不該用美來形容。
可許願再難找出任何的形容詞來形容北堯的好看。
初見時,她就因為那一張臉失神。
北堯被追殺身負重任時,她也曾因為燈下那少年雋永的神情而亂了心。
此刻,北堯就在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