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彥良長歎一口氣。
得了,認命吧,黃昏這樣的人,有天子寵信,隻要他自己不作死,不觸及天子逆鱗,紀綱也扳不倒他,這人注定將耀於朝堂。
黃昏陷入深思,於彥良剛才那句話並不是在威脅他,而是在提醒。
這件事確實是個隱患。
可以先下手為強,將那一日的事情隱晦的告訴朱棣。
因為接下來,步步殺機。
已經用了元年年中了,本該在永樂元年二月份開始的立儲,因為自己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靖難餘暉沒玩沒了,如今隨著自己從福建歸來,建文帝的再次消失,大概不會再有什麼事,接下來,很可能是淇國公丘福引發的立儲一事!
……
……
黃昏歸來後,應天城表麵上歌舞升平寧靜如昔,實際上暗濤洶湧。
大內坤寧宮。
徐皇後和朱棣兩人坐在樹下,旁邊的檀香嫋娜,驅趕蚊蟲,又有宮女扇著蒲扇,微風習習,喝著冰鎮的果汁,很是愜意。
所以不是說封建時代的條件落後,隻要有權有錢,還是很享受的。
兩人聊著家常。
內宮裡妃嬪之間的事,徐皇後說,朱棣聽,間或指示幾句,不知不覺又說到幾個兒子,徐皇後就說,今兒個閒極無聊,我想著老大在北平……嗯,順天府那邊,大兒媳婦在家也是沒事,於是把她喊進宮來說了會兒話,她倒是聰慧,把瞻基帶來了,那小子也是個討人歡喜,彆看黑黢黢的,嘴可甜了,就是喜歡舞刀弄劍,老是去搶侍衛的刀。
朱棣哈哈大樂,“這孩子和他爹這個書呆子不一樣,像我。”
這話……
若是換個場合,其他人聽到,會以為是一場宮闈亂倫,但徐皇後知道,夫君這是真心喜歡朱瞻基那孩子,一看就是會有英雄氣的大男子漢。
笑道“那也沒老二勇武罷。”
朱棣不說話了。
徐皇後也不害怕,繼續道“彆怨我碎嘴,也彆怪我說政事,最近宮裡傳得很厲害,都在說朝野之間的事,說有臣子在議論立儲的事情了,說陛下登基也快一年了,怎麼還沒立儲,無以安定臣心。我也不是站在老二那邊的,隻是覺得這件事還是早點立了的好,免得幾兄弟彼此猜疑,傷了親情。”
朱棣歎氣,“難啊。”
內心深處而言,他其實是喜歡朱高煦的,但曆來立儲都的立嫡立長,況且大兒子雖然胖,靖難之中貌似沒有老二的功勞大,可若沒有大兒子守住北平,自己拿什麼靖難?
大兒子潑水為冰堅固城防那一手,真心漂亮!
可惜就是太臃腫。
形象上有損天威啊。
但朱棣擔心的不僅僅是大兒子的身體和形象問題,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對自己妻子也沒什麼隱瞞的,輕聲說道“老大這人呢,從小就身體不好,一直臃腫不堪,名醫請了不少,藥草喝了幾大缸,依然如故,倒也還好,讀書有點能耐,在靖難之時,竟然守住了李景隆大軍的圍攻,讓我在戰敗之時有家可歸,嗯,這事你也知道,李景隆五十萬大軍就算有誇張,那也是遠勝北平城內的萬人,老大竟然守住了,這著實是靖難第一大功,且後來朱允炆寫信讓他投降,離間我們父子,老大的處置也很合我的心意。”
徐皇後想起了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猶心有戚戚。
說“是啊,當時我都絕望了。”
一萬多人守五十多萬的人進攻,就算這一萬人全部是呂布,也守不住的。
朱棣又道“老二吧,確實勇武,如果沒有老二,靖難之時我早就敗了,按說,讓他來當大明未來的天子,也是可行的。”
徐皇後不解,“怎麼,老大老二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