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仿佛進入了寒冬臘月。
烏爾莎等人發現了娑秋娜的殺意,幾乎每個人都站了起來,微微屈腿,隻需要娑秋娜揮手,隻需要短短幾個呼吸,黃昏就會是一個死人。
黃昏怡然不懼,冷笑道“娑秋娜,彆怪我沒提醒你,看清楚你自己的處境,不要以為你有烏爾莎十一個人,就可以在大明為所欲為,不存在的事情。”
斯巴達也不敢這麼猖狂。
娑秋娜眼裡的火焰逐漸湮滅,最終一聲喟歎,“你走罷,出發之日,我會挑選五個人跟著你去安南,但有一點,你帶她們去安南,也希望你帶她們回大明。”
黃昏沉默了一下,“儘量吧。”
……
……
使團出使,總需要準備一兩日。
黃昏也不去刑部報道了。
鄭賜也心知肚明,隨著黃昏出使,三司會審這件事就算徹底過去了,況且陛下已經敲打了大殿下,從順天來的旨意,把大殿下罵了個狗血淋頭,又說你最近怎的庸政,要不是老子給你掌舵糾錯,好些個百姓就要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朱棣哪裡知道,那些庸政都是朱高熾故意送給他發泄聖怒的。
朱高煦也不好過。
雖然遠在福建,朱棣還是從順天派了幾個官員過去調查海戰之事,要確定朱文圭是不是真的死了——這事也好查。
當時目睹朱文圭淹死的人大有人在。
不管這事查下來結果如何,在大明朝堂臣子的心中,已經發現咱們的陛下對二皇子不是絕對的信任,讓他們不得不畏懼一點。
所以這一番敲打,很有威懾力。
倒是三司會審後的既得利益者,讓人都認為可能是幕後主使者的三皇子朱高燧,屁事沒有,朱棣根本沒有旨意給他。
朱高燧一見,懂了。
父皇這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為爭儲表現表現。
紀綱一看,也懂了。
這確實是一次風險投資,而且也不影響自己未來的站隊,於是決意推朱高燧一把反正黃昏出使安南了,他也無法阻擋自己,那就想辦法讓朱高燧去兼國理政。
於是就在朱棣旨意抵達應天的當日傍晚,朱高熾病了。
大病。
臥床不起不省人事。
這一病可不得了,陛下遠在順天,二皇子在福建,也是鞭長莫及,應天這邊大小事務都是朱高熾在決斷,文淵閣的內閣又隻能議政而不決政,朝堂總不能停止運轉。
有人敏銳的察覺出端倪。
怕是要三皇子兼國理政了——這種事,朱棣不交給自己的兒子難道交給姚廣孝不成。
這事一旦變為現實,意味著爭儲白熱化。
也意味著大明要變天了。
應天府尹向寶就是看出端倪者之一。
他甚至懷疑大皇子的病也有貓膩。
可惜他區區一個府尹根本查不出,也沒有職權——這事是皇城護衛中北鎮撫司的職權,但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近來態度有些含糊,似乎和朱高燧之間有著牽連。
當然,僅僅是似乎。
誰也沒有真憑實據。
是以黃府迎來了憂心忡忡的應天府尹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