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確鑿證據的,直接彈劾。
效果極好。
沒有確鑿證據的,捕風捉影,利用天子多疑的性情,也多有收獲。
對於完全找不到把柄的,那就日積月累,不斷的在天子跟前彈劾,說他的壞話,久了,沒有的事情也會變得莫須有了。
現在對黃昏,他就是這個策略。
不求一次性讓陛下對黃昏產生疑心,曠日持久,然後等到一個契機,當黃昏某一日犯下一個小小的失誤,陛下再想起都察院彈劾過的事情,沒準就聯係到一起了。
然後黃昏就會死。
武將傳腸劍,文人誅心言,前者猶有跡,後者覆族血。
讀書人的一張嘴,比沙場劍更毒。
前者殺人,後者可滅族。
不巧的是,他就很會說。
彈劾人,老子陳瑛自認天下第二,誰敢第一?
彆說,朱棣還真動心了。
他知道黃昏的雄心壯誌,而這雄心壯誌也和自己一樣,意味著黃昏有著和君王一樣的遠大胸懷,而徐妙錦失寵,這事他隱然覺得有可能。
因為烏爾莎!
之前鹽官鎮事件之前,黃昏就經常和烏爾莎在雞籠山幽會。
烏爾莎練過媚功的,不輸青樓大家。
黃昏這種熱血小子,確實容易沉淪其中——朱棣作為坐擁天下的男人,太明白女人的魅力了,有時候不知道是那一具皮囊,更多的是給男人的感覺。
徐妙錦這種深閨走出的女子,在那方麵肯定不如烏爾莎。
所以失寵還真有可能。
但是繡錦鯉這事,確實是天下百姓都這麼乾的。
不算出格。
至於徐妙錦出行黃布為轎簾,朱棣不用想,肯定又是陳瑛捕風捉影,徐妙錦作為徐家子女,哪會不懂這些規矩。
然而就在此刻,狗兒回來了。
對朱棣回報道“回陛下的話,奴婢去找過高賢寧,結果高賢寧已經不在京畿,奴婢多方打聽,才知曉高賢寧已經和安南黎族的公子黎利一起,去了安南,至於用意如何,奴婢就不知曉了。”
朱棣愣住,“高賢寧去安南了,誰的主意?”
狗兒老實答道“黃昏的意思?”
朱棣不語。
狗兒急忙解釋道“在去黃府詢問黃侍中——黃觀時,黃昏就此事給奴婢解釋過,他說胡漢蒼父子頑固不化,我大明對安南用兵勢在難免,是以讓高賢寧提前去安南,了解安南的民風民俗,以便將來安南並入我大明疆域後,方便安撫百姓,讓安南黎民不會對我大明有反感之心,從而保證安南世代皆我大明疆域。”
朱棣的手猛的抓緊椅子,“他真這麼說的?!”
好你個黃昏!
竟然真的在覬覦天家皇權。
老子還沒打安南,你就提前在安南布局,以後安南就會成為你的勢力,到是等老子駕鶴西去,仁厚的老大鬥得過你?
這他媽不是要謀逆是什麼。
狗兒見狀暗驚,黃昏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了,隻要自己把此事轉告陛下,陛下一定會讚賞他麼,怎麼陛下反而對他浮起了殺意。
又看見跪著的陳瑛,恍然醒悟。
陳瑛在搞事。
心思電轉,黃昏啊黃昏,這一次我也幫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