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就是你太子默默發展勢力的機會。
朱高熾頗為憂心,“心難安。”
楊士奇笑道“無妨,若是黃昏遇到無法過去的坎,殿下再出手救他一命,將來等殿下登基了,再重用他也不遲,反正他還年輕,再過上幾十年,正好成熟穩重起來。”
說完這話,楊士奇感覺有點怪。
黃昏不成熟穩重?
這真是個笑話。
滿堂文武之中,真沒幾個比黃昏更成熟穩重,之所以給人他不成熟穩重的錯覺,是因為黃昏實在是鋒芒太過犀利,符合他的年紀,於是本能的以為他太輕狂。
朱高煦頷首,“隻有如此了。”
其實他本意如此。
仁,是相對的。
大局為重。
隻是有些話他不能說出來,會寒了臣子心,所以需要借楊士奇的口說出來,不過就算黃昏知道了,也不會寒心。
明仁宗朱高熾,不需要做戲。
又笑說,“此刻大概所有的臣子都在想,誰都忌憚黃昏了,恐怕我這個未來太子也忌憚他,殊不知,我最不忌憚的就是黃昏。”
為何?
因為黃昏和父皇是一類人。
而黃昏是臣子。
作為天家皇室,朱高熾一點也不擔心黃昏會影響到皇權。
大明沒這個土壤給他!
楊士奇頷首,“天子、太子何須懼一臣子。”
黃昏其人如何?
陛下豈會不知。
但陛下依然重用,因為他是天子,天下共主!
而朱高熾也將是未來的天資。
朱高熾又道“明日立儲大典,諸部門都已準備妥當,這一兩日除了軍器監的事情,安靜的很,事故反常必有妖,我總覺得老二和老三憋在壞,要在明日的立儲大典上做手腳。”
這才是他請楊士奇來的真正目的。
楊士奇暗暗好笑。
覺得咱們這位太子爺自從被立儲之後,就有些患得患失了,其實不難理解,人一旦奢望某件東西,在某一天忽然得到,也會懼怕再次失去的。
道“此事大可放心,我們原本的線報,陳瑛是和三殿下王府之中的胡永興有過勾結的,是瞞著二殿下的,不過陳瑛一死,胡永興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鬨事。”
朱高熾苦笑,“可是我二弟和三弟……”
這倆不是省油的燈。
楊士奇笑道“殿下更不用擔心了,三殿下和二殿下為了留京,這些日子一定會安靜異常,不敢讓朝臣逮著一點把柄,要知道陳瑛一死,都察院左都禦史是吳中,而吳中是陛下的心腹,再者,候補上去的右都禦史極有可能是顧獨坐,關於這位顧獨坐,殿下應該是了解的罷,彆說你兩位王爺犯錯,就是太子犯錯,他也照樣彈劾不誤。”
朱高熾樂了,“那我以後也隻能認錯,大明有顧獨坐,幸甚!”
他哪能不懂。
楊士奇這是提前在打預防針,免得將來顧佐彈劾了朱高熾,朱高熾登基之後秋後算賬,這也算是楊士奇在保護同僚。
像顧佐這樣的人,隻要是忠心於大明的臣子,雖然不會喜歡他。
但會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