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哈智渾然不懼。
從陛下靖難之後重用紀綱,起用他為南鎮撫司鎮撫使開始,他的職責就是掣肘紀綱,哪怕過了十年,也依然如此。
隻不過有那麼一點變化。
賽哈智現在既是朱棣的心腹,也是黃昏的仕途夥伴、戰友、共同利益人。
唯一不變的,敵人還是有紀綱。
許久,紀綱才看向李春,“你們北鎮撫司近來有行動嗎?”
李春嚇了一跳,急忙道“沒有。”
紀綱點頭,“那你擔心什麼,讓咱們的賽僉事儘情的查便是,須知你的北鎮撫司皆是奉陛下旨意行事,行得正站得穩,何懼小人暗算。”
李春立即頷首,“好的,聽您的吩咐。”
紀綱看向賽僉事,“賽僉事滿意了?”
賽哈智咳嗽一聲,“指揮使,按說卑職不應該說,可也不得不說,你我同朝為官,又在一個衛裡,那你雖然是上司,可這麼含沙射影的說卑職,似乎有點不妥,卑職權兼南鎮撫司,是陛下旨意,您含沙射影說卑職的小人,豈非在影射陛下對您的不信任?”
爭鋒相對!
紀綱心裡一跳,心裡不由得重視起來,什麼時候起,賽哈智這麼強硬了,他是得到了什麼風言風語麼,難道是因為東郊實驗田的事情,陛下要對自己動手?
不至於啊。
陛下怎麼可能因為一塊損失不太大的實驗田對自己動手。
不由得多了個心眼。
如果賽哈智的強硬不是陛下授意,那麼他今日這番針對北鎮撫司的舉動,就應該是站在南鎮撫司影子裡的那個黃昏。
黃昏要針對自己了?!
極有可能。
可以黃昏的性情,一般是後發製人,不會主動出擊,所以難道北鎮撫司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事,讓黃昏抓住了把柄?
咳嗽一聲,“賽僉事多心了,是我口誤,還請莫怪。”
賽哈智也哈哈一笑,“指揮使言重了,是卑職太過敏感,也請指揮使不要放在心上,指揮使若是沒有吩咐,卑職這就回南鎮撫司去交待劉明風,讓他的人開始著手辦事?”
紀綱揮手,“去吧,須知我為錦衣衛指揮使,總領全局,若是北鎮撫司沒有約束管轄的行事,若是出了差池,我也要領責,有南鎮撫司的監督,我錦衣衛才能更光明正大而不被人詬病的為陛下辦事,所以今後還望南鎮撫司那邊多秉持公正之心,行事監督之責。”
頓了一下,“如此,就辛苦賽僉事了。”
賽哈智哈哈一樂,“卑職不辛苦,倒是辛苦指揮使了。”
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這兩人之間一團和氣,實則上隻有置身公事房的李春有感覺,置身在兩位大佬之間,他隻覺手腳冰涼如墜寒冬。
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