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黃昏心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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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觀,薛祿示意親衛兵和家丁留在原地,他則帶著薛茂一起走上台階,來到觀門前,看著已經鏽跡斑斑的門把手,歎道“確實很沒落了啊。”
薛茂笑了笑,“幾乎沒有香火,所以有時候我也覺得奇怪,這對師徒靠什麼罷日子過得有鹽有味的,該不會也有其他營生罷。”
薛祿立即道“應該是有良田在收租。”
寺廟道觀大多有自己的田地。
薛茂不置可否,他其實心知肚明,根據調查,上清觀的田地早就賣了,根本沒有任何產業,所以說魏仙子師徒的經濟來源恐怕是其他上清派道觀的支持。
這可能性很大。
貌似這一兩年,確實偶爾有女道士來這邊掛單。
薛茂敲門。
片刻之後大門打開,老道姑開門看見薛祿,宣了一聲道號,問道“施主上香?”
薛祿不置可否,直接邁步進去,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名字“薛祿。”
老道姑臉色一僵。
轉身,跟在薛祿身後,“按照禮製,薛侯爺今日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理應擇良辰吉日,備好花轎來迎娶我家徒兒。”
薛祿站定,轉身,看向老道姑,“你看我像不像個傻子?”
老道姑愣住,搖頭。
薛祿又問道“你覺得我是不是個昏庸臣子?”
老道姑有些反應過來了,笑道“此事但問你心,貧道何處得知。”
薛祿哈哈一笑,“沒錯,但問我心。”
頓了一下,“提親之事,我並不知曉,所以今日前來,是要親眼驗證,我那犬子有沒有威逼利誘,你那徒兒有沒有受什麼委屈,若是心不甘情不願,我薛祿也不是逼良為娼之輩,婚契可燒,不僅如此,我還願意出資修繕道觀作為補償。”
老道姑有些意外。
適時,魏仙子出現在正殿內,背負神像,白袍飄飄,腰間佩劍,看著薛祿默然無聲。
薛祿側首,看向魏仙子,點頭,“是個好姑娘。”
魏仙子依然不語。
薛祿咳嗽一聲,認真的問道“今日此來,但問一句,此親事可是你心甘情願,我那兒子有沒有就此事利用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來威逼利誘於你?若是有,但說無妨,我自會燒了婚契,並代犬子向你道歉,並以後都不再來打擾貴觀。”
魏仙子也有些吃驚,眼神略有不忍,還是搖頭。
薛祿不解,“那你二八年華的姑娘,為何願意如此委屈的嫁給我一個糟老頭子,甚至還隻有一個妾室的名分,這一點我著實想不明白。”
魏仙子緩緩走出殿門,“因為上清觀要活下去,很簡單的道理,薛府給我錢,那麼我付出我自己,這很公平,一樁交易而已。”
薛祿哈哈大笑一聲,眼神有些冷了,“好一個一樁交易!”
這件事不對勁。
薛祿經曆的事情何其多,哪會不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魏仙子師父生活無憂,為何會忽然賤賣自己。
隻是為了本就能存活的上清觀繼續存活?
不合理。
魏仙子應該還有更深遠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