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方賓應該收拾行囊返回順天,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方賓似乎並不急,晚上著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請黃昏夫婦和靳榮赴宴。
然後在宴會上,方賓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敢問黃帥,你要如何平定歪思和納黑失之罕?”
失兒馬黑麻已經死了。
被納黑失之罕打敗之後,所有的領土和勢力都成了納黑失之罕的,如今歪思帶著把禿孛羅,兩人還可以對抗納黑失之罕。
不過隨著大明雄師來到亦力把裡,這雙方基本上停戰。
甚至也可能會彼此配合。
黃昏端著酒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其實我要怎麼平定這兩人,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何會換帥,方侍郎和靳指揮使難道心裡沒數麼?”
方賓被換帥後,將回順天行部去行部擔任一個侍郎職位。
你們帶著大軍來到亦力把裡後,並不缺戰機。
隻是因為你倆不和。
所以幾乎是完美的錯過了所有戰機——兩個人都不願意配合對方,深恐對方因為剿滅敵軍主力後擁有潑天大功。
這裡麵恐怕還有貓膩。
方賓是想平定亦力把裡,但他不願意讓靳榮擁有大功,而靳榮恐怕是受到了朱高煦的指示,壓根就不想平定亦力把裡。
可以想象,如今朱高煦是郡王,他要想重新成為王,就得有功勞。
而平定亦力把裡這樣的功勞,足以讓一位郡王封王。
所以靳榮在拖,拖到換帥——隻是他沒想到,換來的帥不是朱高煦,而是自己,所以黃昏已經有心理準備,靳榮肯定也不會配合自己。
而出征亦力把裡的兵力中,很數萬人都是關西七衛和陝西都司的兵力,屬於靳榮的心腹。
靳榮不配合,西征大軍實力驟減。
靳榮聞言沉默不語。
方賓就不服氣了,盯著沉默不語的靳榮冷笑一聲,“為何此來數月無建功,徒然吞風沙?非吾庸兵也,非戰之罪也!”
靳榮依然沉默不語,隻是喝酒。
黃昏笑眯眯的,“是麼,作為主帥,就要擔負起整支大軍的所有事情,西征無功,不論內部發生了什麼,作為主帥不能解決,這難道不是方侍郎的失職?”
黃昏不想和方賓玩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說辭,直抒胸臆,“這恐怕也是陛下隻換帥的意思,如果是整支軍隊的問題,那麼靳指揮使此刻也應該被調離西北了。”
為何隻換你方賓?
方賓聞言哈哈大笑,竟然沒有恚怒生氣,反而有些暢快,“黃指揮使快人快語。”
黃昏也笑道“有些事情,敞開了說,其實更利於解決問題,畢竟在我眼中看來,所有的朝廷仕途傾軋,都不過是小打小鬨而已,人,站得可以不高,但一定要看得很遠,靳指揮使,你說是嗎?”
靳榮笑了笑,依然不說話。
方賓見狀也笑,他現在就想看戲——從西征之後,靳榮就這副德行,除非特彆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和你有任何交流。
純粹就是看你們表演,我就在這裡當個擺設。
當然,他麾下的兵馬也是擺設。
這才導致了西征無功,說句難聽點,能否征討亦力把裡成功,就看能不能讓靳榮出力——所以方賓現在很想知道,黃昏來替代自己後,他憑什麼能做到這一點。
攘外必先安內?
可以說現在的西征大軍就是這個道理。
不解決靳榮,彆說你黃昏,換成徐輝祖、狗兒和張輔來也一樣,除非朱高煦來任主帥,或者是陛下禦駕親征,否則效果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