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榮問道“怎麼回來的?”
士卒答道“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開著泰山號回來的,看樣子也沒受到什麼創傷,亦力把裡那邊沒有火器,根本無法對泰山號造成威脅。”
靳榮想了想,“李二王五和趙子邁他們呢?”
士卒搖頭,“泰山號還有三十裡抵達大營,沒看見三位標長和他們麾下的斥候兄弟。”
靳榮愣住。
那一線戰事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黃昏回來了,自己派去的三標斥候反而沒有蹤影。
揮手示意士卒下去。
現在多想無益。
那邊的戰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等黃昏回來就知道了,不過看這架勢,估摸著自己那三標斥候回不來了,黃昏應該也是無力阻擋歪思東進,所以利用他西征軍主帥的身份,勒令自己的三標斥候幫他殿後,才安然退了回來。
倒也不是壞事。
看黃昏如何給這個事情一個交待,如果他確實是阻攔不住的,那麼自己就有理由和借口,命令麾下大軍後退,給歪思和把禿孛羅的聯軍空間,讓他們去夾擊雄霸的五萬大軍。
這樣一來,雄霸就不得不退兵。
西征亦力把裡就成了笑話!
大明西征軍退回關西七衛,等歪思和納黑失之罕之間決出勝負之後,亦力把裡鐵板一塊,大明再想打下亦力把裡就難了。
這樣一來,如果陛下還是想外擴,就會重用朱高煦。
那麼朱高煦東山再起的機會就來了。
傍晚時分。
不得不說,泰山號因為自重的緣故,速度有些慢,三十裡地,幾乎走了兩個時辰,才姍姍回到西征軍大營。
靳榮率領將領在大營外迎接。
黃昏從泰山號上跳下來,笑意盈盈的看著靳榮,“靳指揮使命真好,就這麼坐在大營裡,就享受了一次落地桃子。”
靳榮不解,“哪來的落地桃子,黃帥這要是沒能阻攔住歪思和把禿孛羅的兵力,咱們就得撤兵,否則容易遭受敵軍兩麵夾擊。”
黃昏作出一副訝然狀“撤軍?為何要撤軍,就算我沒攔住歪思和把禿孛羅,也不需要撤軍啊,難道雄霸那一線的戰事敗了麼?”
靳榮心裡一跳,眼睛亮了起來,有些幸災樂禍,“黃帥攜泰山號重器之利,這都沒能攔住歪思和把禿孛羅的東進?這可不是好消息,敵軍占據著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又有乘勝出擊的士氣,咱們隻能選擇攖其鋒芒了。”
黃昏哪會不知道靳榮的那點小心思。
沉默了一陣,才對靳榮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靳都指揮使夠狠,果然無毒不丈夫,為了個人的政治利益,竟然敢犧牲國家利益。”
靳榮笑了,“黃帥哪裡話,卑職可沒有這個膽子。”
黃昏冷笑。
你沒這個膽子?
但你是這麼做的!
也不想和靳榮再說什麼,心裡已經篤定了一個想法,不能讓靳榮這樣的人長久利於朝堂之上像靳榮這樣的人,就算再有才能,也不能用,敢犧牲國家利益來為個人政治鬥爭增加籌碼的人,遲早也是個奸臣,留下他會後患無窮。
轉身,對泰山號上喊了一句。
呂猛應聲出現在泰山號車頂上,手上提著一個包裹了石灰的東西,啪的一下丟在了靳榮腳下,“我,呂猛,以及麾下的蚍蜉義從,雖不為大明將士,但願為大明灑熱血,我等歃血沙場,於漫天黃沙中,以數名蚍蜉兒郎的性命,換來了這顆頭顱。”
黃昏笑眯眯的看著眾人,緩緩的道“這顆頭顱的主人,叫歪思!”
一語驚雷。
短暫的沉寂後,西征軍大營外,驟然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