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廟宇內,孫瑾跪在女媧像麵前接連跪拜,口中念念有詞“謝女媧娘娘保佑!”
此次逃出生天,又落腳在女媧廟內,孫瑾覺得這是女媧娘娘保佑他,他在心中發誓,將來一定要花重金修繕廟宇,光大女媧廟香火。
女媧廟狹小,自然不可能容得下三千多人,廟內隻有趙雲、孫瑾、郭典、張華、以及司馬以上官職的將領,其他人都圍著女媧廟休憩。
“子龍,可有吃食!”孫瑾來到趙雲麵前不好意思地問道。他實在是太餓了,要不是催命的黃巾賊在後麵追,他才跑不了這麼遠。
趙雲從懷裡摸出一個扁扁的麵餅,孫瑾兩眼發光,一把抓過去,就往自己嘴裡塞,人都快餓死了,哪裡還講究什麼禮儀和斯文?
其他人看著狼吞虎咽的孫瑾,不禁咽了咽口水。
郭典眼巴巴地看著趙雲。
趙雲無奈,又從懷裡摸出一張麵餅,遞給郭典。
郭典倒是斯文多了,細嚼慢咽的吞下。
“趙司馬!”
張華肚子咕咕作響,抹下麵子喊了一聲趙雲。
“最後一張了!”趙雲將麵餅遞給張華。
其他人則是大眼瞪小眼,看著三位大佬吃完。
孫瑾吃完後,這才想起自己侄兒孫庭,來到趙雲麵前問道“子龍!我怎麼沒有看到慶之呢?”
白天隻顧著逃命,他倒把孫庭給忘了。
趙雲其實知道,孫瑾早晚會問到他。
隻見趙雲麵露悲慟,對孫瑾躬身悲切道“孫國相!雲對不起你!孫軍侯他”
孫瑾一聽,驚慌道“吾侄怎麼了?”
須知,孫庭在孫瑾心中就像親兒子一樣。
趙雲語氣凝咽,道“今日,孫軍侯擔心國相安危,不顧勸阻登上定峰山頂峰,卻不慎失足落崖!”
孫瑾突聞噩耗,噔噔蹬後退數步,身型一個不穩跌坐在地,失魂落魄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同一片夜空下。
真定縣,豐亭。
一隊打著火把的衙役,急匆匆進入豐亭拱門,他們直接來到趙家門前,一名衙役上前敲響大門。
少時,趙風打開了門,見是一群衙役,有些吃驚。
這個年月,官差上門可沒有好事。
“諸位這是?”趙風不敢得罪官差,拱手陪笑。
翌日,郭典、趙雲領著三千餘人向東行去。
因為缺糧,半夜時分,不得已之下,宰了十多匹受傷的戰馬分食。
而孫瑾從昨夜聽到孫庭跌落山崖後就病倒了!到今天病情更嚴重了。
如今這三千多人的隊伍,主事人就變成了郭典。
郭典和眾人商議後,決定向東行至巨鹿下曲陽,再向西北前往真定。因為此地到常山北部,隻有兩條路,要麼走蒼岩山下穀道,要麼走東邊下曲陽境內的滹陽道,進入常山北部。
而今,蒼岩山下有張寶的大部隊,自然不敢走蒼岩下穀道,所以他們隻能繞道向東,走下曲陽境內的滹陽道。
垂頭喪氣的隊伍裡,趙雲顯得心神不寧,他在擔心真定老家的家人。
如今,他救出了倉岩山上的官軍殘部,使張寶失去了目標,那麼張寶必然揮軍北上進入常山北部,屆時真定首當其衝,那我的家人該怎麼辦?
這是趙雲不願去想,又不得不想的問題。
郭典看了一眼趙雲,歎息一聲;石邑之敗,趙雲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郭典知道在趙雲心中還是起了疙瘩。
若是張寶揮軍北上禍害真定,趙雲的家人很可能遭難,那時候自己又該怎麼麵對趙雲?
他真恨自己當日求勝心切,聽了吳匡的餿主意;當日移兵石邑城是他和孫瑾敲定的,如果那天他持反對意見,就不會有現在的悔恨。
說不定黃巾軍因缺糧,已經敗亡了!
但世間哪有什麼後悔藥?
殘部在沉悶的氣氛裡前行,一看就是殘兵敗將。
兩天後,三千餘殘部進入巨鹿下曲陽地界。
下曲陽隸屬冀州巨鹿郡,地處巨鹿郡最北部,西鄰常山國真定縣,北接中山國毋極縣,東臨安平國南深澤縣。
可見,下曲陽乃四郡通衢之地,地理位置極其重要。
但此時,下曲陽城早已不在官軍手中,駐紮在下曲陽的是張寶麾下部將青牛,手下有五千黃巾軍。
而今,殘部軍中隻剩三百餘匹馬,從女媧廟到這裡又殺了一百多匹馬充饑。
現在自然不能再殺馬吃肉了,金貴的騎兵可不能這麼霍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