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曠野寂靜。
方城城上,偶爾走過一隊值夜軍士……
而城外濃重的夜色下,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正向方城緩緩靠近……
離燈火稀疏的城池越近,每一個人的心跳都在加速,使呼吸都變得粗重。
“呼呼~”
眼看離城池越來越近,張純呼吸急促,握劍的手,因緊張而不住的顫抖。
少頃,肩上扛負著登城梯的前頭部隊,離城池已不足百步,張純由緊張變成狂喜,拔出佩劍,陡然暴喝道“殺!”
張純這聲暴喝,似平地驚雷,打破了寂靜的夜晚,叛軍前頭部隊扛著登城梯拔腿狂奔,密密麻麻的叛軍緊隨其後。
“鐺鐺~”
方城東門城頭瞬間敲響了警鐘,沸騰了夜。
“殺啊!”
震天的喊殺聲中,一架架登城梯搭上城牆,無數叛軍沿著梯子瘋狂攀爬。
駐守城池的白袍軍開始反擊,奈何猝不及防,砸了幾波稀稀疏疏的擂石後,已經有叛軍登上了城牆,驚慌失措的白袍軍,企圖將叛軍趕下城頭,然而叛軍實在是太多,一處又一處失守,白袍軍開始後退。
城外,張純注視著殺聲四起的城頭,見己方前鋒已登上城頭,不禁眉頭一皺;他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是強烈的不安。
暗道白袍軍什麼時候這麼弱了?據我所知方城應有數千白袍軍,而這城上也就百十個…
想到這裡,張純不禁心頭一緊,心臟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同時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當他把目光再次投向城頭時,己方已經完全占據了城頭。
太順利了,實在是太順利了!
這讓張純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越想越覺得反常,對身側將領道“快鳴金!鳴金!”
“鳴金?”
身側將領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都占據城頭了,還鳴金?
張純怒吼道“混賬東西,快鳴金!”
身側將領嚇了一大跳,雖然不明白為何突然要鳴金,但還是趕緊應命。
突然間,鳴金之聲大響,正瘋狂攀爬上城的叛軍愣神了,這都占據了城頭,為何要撤?
但是,聞鼓而進,聞金而退;乃是一支軍隊的基本軍紀,心中雖然不解為何要撤退,但占據城頭的叛軍在將領嗬斥下,還是紛紛退下了城頭。
待城頭叛軍全部撤下來後,張純四下打量,暗自納悶道怎麼沒動靜?
又等了好一會兒,四野還是沒動靜,城頭也靜悄悄的!
張純望著方城很是無語“…”
這時,大將楊北湊過來請示道“王上,現在怎麼辦?”
張純想了想,又望了望寂靜的方城,暗道東門這麼大動靜,應該驚動了城裡的百姓才對啊!此刻城內不應該是人聲鼎沸,哭聲四起嗎?
張純感覺太不正常了,前方的方城實在是太詭異了,詭異的讓他頭皮發麻。
沉吟片刻後,張純向後揮了揮手,道“撤!”
……………
方城上。
楊成領著幾個白袍軍登上城頭,望著城外消失在夜色中的叛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鬆開手心,裡麵全是冷汗,自言自語道“天下間,估計隻有府君才敢這樣乾!”
張純領著叛軍向東撤去,一路上擰著眉頭,腦中混亂不堪。他想了半夜,都想不出個所以然,適時抬頭一看,東方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不禁對身後一眾將領,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眾將聞言,點了點頭。
看來大夥都這麼認為!張純又道“郭思,你說說!”
郭思一愣,沒想到張純會點他,沉吟片刻後道“啟稟王上,方城太詭異了,實在是太靜,靜的令人可怕!若說這是敵人的誘敵之計,可在我們後撤時敵人也沒有任何動作,而現在我們都已出方城地界了,敵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張純腦中一片混沌,歎息道“是啊,這實在太詭異了!”
………
東麵數十裡外,安次城中,典韋手提雙戟,渾身浴血來到趙雲麵前,拱手道“府君,城中叛軍已經肅清!”
“辛苦了!”
趙雲讚許地點了點頭,張純圖謀方城,他何嘗不是在謀奪安次?
數日前,趙雲領著騎兵路過安次,疾馳向東,就是給張純作出一副已經前往薊城的假象,至於張純上不上當,這就得看張純了,因為很多東西,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開始,張純見趙雲去了東麵,雖然冒出了殺入涿郡,截斷漢軍糧道的想法,但心存忌憚的張純並未馬上執行,而是不斷派遣斥候向西打探,以及向薊城方向打探。
經過多日打探,確定漢軍不計傷亡猛攻薊城後,張純才下定決心,偷襲隻有幾千白袍軍駐守的方城。
為何張純要盯漢軍在薊城的攻勢?
因為他害怕身在薊城的漢軍,趁他偷襲方城時,掉頭突了他的安次。
而張純派遣大批斥候打探,其實就暴露他的想法,趙雲知道張純要上鉤了。
但是,趙雲非常清楚,就算張純西進,也會留下至少一營兵力駐守安次;而他想要拿下安次,兵力絕對不能太少,而且也不能向薊城方麵調軍,一旦薊城有軍隊調動,張純肯定也會放棄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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