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強,他叫陳鴻景。我們來這,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大叔和新娘子一聲,明天我會以一種方式通知新郎官,至於他來不來,就要看他自己的想法了。好了,我們講完了,兩位告辭。”
“還有,還有,心怡姐姐。無論你跟新郎官的婚事成不成,我請你吃我做的窯雞,比你自己做的好吃得多了。要是你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教你做。嗯,再見再見。”
隻見那書生站起身,拉著那孩子的手,腳尖輕輕一踮,兩人就那麼消失不見了。
大漢皺著眉,想進入它所創造出來的結界不難,但是進來之後,還能悄無聲息地坐在一旁吃著烤魚,烤雞的,還真是沒幾個。而且,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進來的。
所幸,他們不是來追殺自己的。大漢暗自一笑,如果他們想來殺我,估計前幾天就來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呢,看來確實是自己高看自己了。
梁醇生在庭院裡走來走去,看到陳鴻景扶著阿強踉蹌地走來。立即跑了過去。
“怎麼樣?心怡怎麼樣了?她現在還好嗎?”
阿強搖了搖頭,艱辛地扶上了梁醇生的肩膀,艱難地說道“沒看到新娘子。那妖怪太厲害了,僅僅一跺腳,我就被震飛了好幾裡。還撞斷了好幾棵樹,要不是我,咳咳。”
阿強的嘴裡竟然吐出血來。
“要不是我以前練過,估計我也回不來給你傳消息了。那妖怪說,要想救回新娘子,明天親自上山找它。它會跟你一決生死,你不來,新娘子的命就歸它的了。”
“明天是吧,好。我現在就去備好武器,明天就要把心怡給救回來。鴻景,你扶著阿強兄弟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吧。”
梁醇生向兩人拱手感恩後,果斷走出門口。
阿強立即挺直起來,看著陳鴻景送給他的白眼,他連忙解釋道“你剛剛吃那燒雞竟然是熟的?我那條魚竟然不熟,生的,那我還不趕緊吐出來。”
陳鴻景望著他,仿佛在說,魚不熟,你不吐,你反而把血給吐出來了?
阿強吹著口哨,望向一旁。
“那明天怎麼說?”陳鴻景問道。
“怎麼說,按照老規矩,夫子他們帶著另外三位大哥最後出發,薑止跟著那白衣木頭,你跟著我。”白衣木頭講得自然是淩風瀾,當他那天晚上離去之前,與梁府主講的那些話,以及薑止回來之後講了他的思想之後,他在阿強的腦海中就變成了一根活脫脫的木頭,而且還是穿著白色衣服,會動的木頭。
“行,那我先回去休息。”
阿強連忙阻撓道“你就不問問,我為啥不選其他人,偏偏選你嗎?”
陳鴻景搖了搖頭“不問。去不去,我都會遇到不一樣的事情,想到不一樣的東西。無論怎樣,我都能學到東西。”
“小孩子,還是童真一點好啊。彆想太多,你現在的腦子,還裝不了那麼多大道理,會掉的。回去休息吧。”阿強笑著說道。
次日,梁醇生在太陽未升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動身前往那妖怪所約定的方向。
來到門口,發現老徐早早在門口前守候著。
“徐伯,你彆想阻止我,更彆想用我爹來阻止我,我今天我非去不可。”梁醇生沉重道,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出這個門,哪怕是要跟這個家斷絕任何關係。
隻不過老徐下一個動作,卻讓梁醇生給怔住了。老徐走到了一旁,笑道“老爺和夫人說了,要是你不能把少夫人給救回來,你也甭回來了。要麼就死在外麵,要麼就在外自己打天下,總之我們梁府容不下你這個人就行了。”
“當然,最後那句話,是我老徐贈給少爺你的。少爺,祝你成功,我在府裡做好美味佳肴,等你和少夫人一起回來,我們一家享用。”
老徐說完,拍了拍梁醇生的肩膀。
“不用擔心家裡的事,家裡有我,你就放心吧。”接著,老徐從衣袖當中掏出一封書信“這是老爺回你的信,自己邊走邊看吧。”
梁醇生點了點頭“徐伯,拜托你了。倘若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
老徐望著梁醇生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那年的老爺。講一句虎父無犬子也不為過吧。
誰沒有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子而拚過一兩次命呢。老爺,為了夫人拚過的命,更是多得去了。
信中寫了簡短幾句話我們從來沒有不聽你的意見,更沒有不尊重你,更沒有阻止你阻止你把兒媳婦救回來,爹娘隻是想你把你的想法轉換一下,不要這麼消極。好比如這次去,不是去送死,而是兩人一起牽著手,走著回來。
梁醇生沒有叫周雲生他們,更沒有叫最能打的那兩位,薑止與淩風瀾。因為,那妖怪僅僅叫了他一個人去。他知道,妖怪是想看這出好戲,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山下人,壽命短淺的山下人,竟然會為了愛情,而耽誤了這如此短暫的人生。它更是想看,他到底會不會為了她,會放棄自己的生命,真愛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而且,人世間,到底有沒有真愛這一說法,還是渺小的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七情六欲而萌發的一種情感。可是,要是沒有了這種情感,這也不算是人類了啊,那我跟妖怪還有什麼區彆嗎?
情感的寄托,難道就不是寄托了嗎?我對心怡的愛,真的就隻有那麼一點嗎?那我為什麼當時在她受到危險的時候,不及時救她呢?為什麼,那妖怪提出來讓我跟心怡交換的時候,我竟然會有那麼一絲猶豫呢?為什麼當心怡跟我提出成親的時候,我的第一回答不是好啊,而是再等等呢?
既然我做不了決定,為什麼要給心怡期待呢?為什麼她不能成親的時候,我讓她搞一個小型的成親就行了呢?為什麼她可以接受沒有樂隊的迎親隊伍。為什麼她不說不,為什麼她不提出來,不喜歡那個一直沒什麼多大主見,卻一直想要聽父母話的男孩子,沒有長大的男孩子。
一個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就相信了六成之多,而不會去相信一個從小喜歡到大的青梅竹馬呢?為什麼我會聽那些人說心怡早已被他們之前家的債主給侮辱了呢?
他都聽到了很多的版本,說什麼心怡不乾淨了,還想嫁入梁府,心真夠大的?真的嗎,真的嗎,我聽說心怡她父母親離去那天晚上,那些討債的就追上門,把心怡抓上了那山上。一整晚都沒有回來,但是有看到,回來的時候,她身上並沒有衣衫襤褸,估計是服從了吧。果然,還是命重要一點的對吧,畢竟日後要是能嫁入梁府,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享之不儘,用之不完了啊。
就是咯,彆看梁大公子是個好心眼,其實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會,隻會聽他爹娘的話,我說啊,要不是梁頁生在,這梁府的生意,還能跟我爭不成?
一段接一段的回憶,不斷地湧上了梁醇生的腦子裡,梁醇生也在一直消化著,思考著,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如何做,才能讓自己對心怡是正在的放心,自己是真的愛她的嗎?愛啊,不愛,怎麼為她考慮這麼多,不讓更多的流言蜚語傳出來呢?愛啊,不愛,怎麼會跟她成親呢?介意嗎?要是她真的給那些討債的給侮辱呢,自己真的能接受這一切嗎?
“阿強,你這麼做,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要是他承受不住的話,會一闋不振的啊,更嚴重點的話,會瘋掉的啊。”陳鴻景看著梁醇生腳底下的金圈說著。
“不會,要是這麼個程度就瘋掉的話,他早就瘋了,更彆說去救新娘子了。他現在最大的心礙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足夠十分喜歡他的新娘子。還有,”
“還有,他想擺脫家裡人的想法,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其實,他家裡人根本就沒有約束他,是他自己優柔寡斷,毫無主見罷了。而他,踏出家門的第一步,就是證明他已經開始有他自己的主見了。”
陳鴻景看向了阿強,這個男人估計以前也有很多故事,隻不過看起來這麼年輕的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故事呢。
梁醇生到了,到了妖怪所指定的地點,而妖怪就在他前方的一個小山坡上。
“你來了?”
“我來了。”
“想好了嗎?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可以走,或者說,把你的命留下。”
“我要接我的新娘子回去。”
梁醇生握緊手中買回來的長劍,揚天長嘯道“祝心怡!你的相公!梁醇生來娶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