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逍遙行!
遊歸鎮,品羽書房門前,多了一個攤位,要是去過葛雲鎮的人看到這個攤位,心裡會不經意地說一句這個攤位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的?還有這攤主,很麵熟啊。要是主動上去問上一句,那你就會知道,這攤主和攤位,正是從那葛雲鎮搬來此處的。
此處的生意倒是沒有葛雲鎮那邊的好賺,因為這裡的人們大多數文化水平高,基本的字都會寫,除了一些高深的字,可是那高深的字也不需要他來寫啊,那隔壁的書齋就有那蘇禮先夫子、還有那蠍天宗的白無憂道長在。
雖然寫家信的生意少了,但是那少年少女的情信可少不了。正所謂,紙短情長,一張紙怎麼能裝得下對傾慕者的歡喜呢。至少要三張以上,還要在最後落筆處加上自己的印章,什麼情比金堅啊,山盟海誓啊,非你不娶啊,非你不嫁啊。最後的,最後的,順便在信封裡放一兩件小飾品,哇噻,這愛情不就妥妥的來了嗎。
餘守寫完最後一個字,用扇子輕輕地往信上扇風,讓墨汁能乾得更好,趁著這段時間,便問道“公子,選好印章的內容了嗎?是用白頭偕老呢?還是用情比金堅呢?看這信的內容,你是想像那女孩子表達自己的心意吧,那我建議你用這個非你不娶更好一些。”
隻見那位年輕人搖了搖頭,說自己心儀的女生好像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自己寫這麼一封信,隻是跟她訴說自己的心意而已,至於日後等不等,能不能等得到,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此刻僅僅想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
餘守點了點頭,於是再次拿出一張紅紙,在上麵寫上淩姑娘,陳某歡喜你許久,且知道你心中早已有意中人,然而,陳某還是想向你傾訴一下自己的心聲,請不要覺得為難,按照你看完這封信的心中第一所想即可,要是你也歡喜陳某,願在後天未時,鵲心橋相見。如若不歡喜,便找人退回這封信來即可。
“你看這樣寫如何?”餘守把紙遞過去,那少年看著紙,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目光呆滯,到最後,竟然有一滴淚從他的眼角處滲了出來。
餘守果斷把紙搶了過來,當著他的麵直接撕碎掉,大罵道“兄弟,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這種狀態,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大聲告訴她,大聲告訴所有人。她有權利不喜歡你,但是沒有權利阻止你喜歡她。不能成為戀人又如何,日後不能成為朋友又如何?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就是在這個階段遇到了你,無論這個階段是怎麼樣的,我就是覺得這個階段是最好的。無論你是否選擇我,我也會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而買單。”
“喜歡一個人,真的可以不用跟她在一起嗎?”那少年問道。
“要是她跟你在一起之後,你兩都不開心,這婚結得有意思嗎?愛情這條大道,就沒幾個人能真正看透的,每一對情侶,夫妻都有不同的愛情之道,小弟我隻能告訴你,喜歡一個人沒錯,你喜歡她沒錯,她喜歡彆人也沒錯,錯過一個姑娘確實很傷,很痛。但是,男未婚,女未嫁,你現在還有機會啊,這封信直接交到她手,然後大聲地告訴她,我喜歡你。諾,加上這支穗青玉發簪,成功率直接能到八成之多。對自己有點信心,或許她所說的心上人,是你呢。又或者說,你這一做法,就能感動到她呢。”說著,便把那支穗青玉發簪遞給了少年。
那少年好像有被餘守說動到了,果斷把那幾十個銅板放在桌子上,把穗青玉發簪放進信封裡,沒錯,就是要這麼的霸氣才行。少年走的時候,是挺起胸膛走的,跟來的時候恰恰相反。
餘守搖了搖頭,世間有很多情感,唯獨愛情這條道路,最讓人抓摸不透,但亦是讓最多人隨之向往的。
餘守低著頭,看著一個高大的影子,得了,又是一個癡情之人,要麼是初萌芳心的,要麼是為情所困的。
“說吧,這位公子,你這封情信又該如何寫呢?”餘守手持毛筆,沾了沾墨水,準備好下筆。
“我是來算命的。”
咦,這把聲音,有點熟悉的。
隻見餘守一抬頭,立即摔倒在地上,那不是用刀用得很溜的那個少年嗎?之前把範大頭那群人壓得死死的,結果又被稱為自家兄弟的阿強給帶走了,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的?”薑止反問道。
餘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耐道“你管我?我隻是一個寫信的,算命的彆找我,找他。正好我也到時間去書齋蹭課了。”餘守指了指身後那正在曬太陽的老頭。
那老頭聽到有生意,便走到餘守的攤位,木板一轉,代人寫信立即就變成了算命看相。要是陳鴻景在的話,他定會一下子認出這老頭,也是從葛雲鎮那邊過來的那一位老乞丐。
隻不過,此時的他,更像一位退居隱世的老道長。
“怎麼稱呼?”薑止問道。
“好說,大江南北,九洲之內,左眼道過去,右眼破未來,人稱‘八卦三錢’的劉半仙是也。”
薑止移動了幾步,也用手指了指身後,說道“要來算命求卦的不是我,是他。”
傅恒澤手持兩壺上好的酒釀,微笑著走向劉半仙。隻見劉半仙也微微一笑,立即把攤位收拾好,轉頭就往品羽書房當中走去。
傅恒澤見此狀,便三步化作兩步跑,急衝衝繞到劉半仙跟前,說道“哎哎哎,我又不是蘇夫子,一開口就問你子非魚,魚之樂這些,你這都要躲著我的話,這就說不過去吧,劉先生。”
劉半仙也對著傅恒澤微微笑地說道“老傅啊,你知道嗎?我確實挺討厭跟世人說子非魚,魚之樂這些的,但是跟你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說子非魚,魚之樂這些。”
“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劉先生還是那麼的風趣幽默啊。彆那麼著急走嘛,你看看,這酒都買好了,不喝上那麼幾杯,著實有傷此情此景啊。”傅恒澤手持著拿兩壺酒在劉半仙眼前晃了幾下。
劉半仙給傅恒澤白了一眼,他什麼仙家酒釀,美酒佳肴沒試過啊,還會惦記你傅恒澤手中這兩瓶便宜貨,而且還是在對麵酒肆買的,還真當我剛才沒看見你啊。
傅恒澤見劉半仙還是沒有想停下來的念頭,便隻能掏出那一串大佛珠給劉半仙看,劉半仙看見那一大串佛珠,把攤位放下,坐下來,歎氣道“老傅啊,九洲之中,眾多王朝,就屬你們陛下最有資質的一個,也屬你們陛下最麻煩,最讓人抓摸不透的一個。哎,說吧,這次你們大嵐王朝,你們陛下又想搞什麼啊。”
“其實這不是我們陛下的旨意,而是我一個人的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我個人的旨意。”
“哦?你這殷天殿的人,越過你們陛下,直接與我們這些四象之地的人這麼多來往,就不怕你們陛下生氣?”
“哎呀,劉先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整個大嵐朝廷,就連那最低品的九品芝麻官說的話的分量都比我重,那小小的官府比我那諾大的殷天殿做的事還要實在。我這隻剩下個虛名了,至於我來找你的目的,你是知道的。至於我用來做啥的,不能聲張啊,你們做學術的不是經常說嘛,事情未成之時,不能泄密的。”傅恒澤拍了拍劉半仙的肩膀笑道,還往他的身旁靠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