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婷用手拍著自己受傷的右腿。
腿上還打著石膏,即便她已經很努力地拍打了,但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確切地說,一點知覺都沒有。
“瞧見沒,我的腿廢了,以後我就是個殘疾人。你二哥年輕有為,有著大好的前程,怎麼可以跟我牽連在一起?我隻會害了他!”
徐婉寧懂了。
張文婷之所以不願意結婚,並不是她怨恨徐茂庭,而是,她知道自己的腿傷治不好了,擔心自己成為他的拖累。
也是這一刻,徐婉寧才真切感覺到,張文婷對二哥的愛究竟有多深。
深到,當危險來臨之際,她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將他拽到安全範圍。
深到,明明有了可以和他白頭偕老的機會,卻因為擔心自己成為他的拖累,親手斬斷這份情誼。
這一刻,徐婉寧佩服張文婷。
她自問自己和林安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
但若真遇到這種情況,她未必能有張文婷這麼灑脫。
這份愛,深沉卻又讓人動容。
“文婷,這隻是你自己的想法,要不,你問問我二哥的意思?也許他是真的想娶你呢?”
“算了吧。”張文婷將頭扭到一邊,不讓徐婉寧看到她滾落下來的眼淚“他就算想娶我,也是因為我救了他,他感覺對不起我,而不是因為愛。”
這種沒有愛的婚姻,她張文婷可不樂意要!
“那行,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徐婉寧提著飯盒走了。
聽到關門聲,張文婷氣呼呼道“什麼人嘛,來了也不知道多陪我一會兒!”
她這段時間因為腿傷的事情,情緒一直陰晴不定,來探望她的人基本上都被她罵過,也被她冷臉相對過,所以漸漸地,除了家裡人和徐家人外,沒啥人願意來探望讓。
一個人住院,也怪孤單的。
好不容易來一個能聊到一起去的人,結果沒說幾句話又走了。
徐婉寧提著飯盒回了軍區大院。
既然林安還在大江村,那她這段時間就在家裡住下了。
“咦?哪來的飯盒?”
徐母記得,阿寧離開的時候,手裡是空的,沒有拿飯盒啊。
徐婉寧懊惱,她因為心裡想事情,竟然忘記將飯盒“毀屍滅跡”了。
幸好麵對的是徐母,她麵不改色地撒謊“剛才去了趟全福樓給文婷買了點吃食,保溫盒是孫老板給的。”
徐母絲毫不懷疑,“那文婷吃了嗎?”
“吃了點,不太多。媽,我去趟二伯母家,找二哥聊一聊。”
徐婉寧到二伯母家的時候,二哥還沒有回來。
她坐在客廳等著,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等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醒了?”
是二哥的聲音,但音色卻晦澀沙啞。
徐婉寧睜眼,就看到二哥站在窗邊,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香煙。
香煙已經燃燒了大半,眼瞅著快要燒到他的手指頭了,他順勢按在了煙灰缸裡。
“你說你,坐了那麼久的車,也不知道回家休息一會兒,就知道亂跑。”
“我這不是休息了嘛。”徐婉寧跳下床,站在徐茂庭身邊“二哥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吧?明人不說暗話,你直接告訴我你的想法唄?”
猜來猜去的,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