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茹啊，你看明天要不去前院那新來的鄰居那借點錢，咱也好過個豐年啊！”賈張氏囁嚅著說道。“媽，咱家就平平淡淡地過個小日子就行了，彆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兒了。我跟他也不熟識，就打過幾次照麵而已。”秦淮茹反駁道。“那好吧，你開不了這口，我明天去會會他。”賈張氏依舊不死心，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次日清晨，院子裡棒梗正拿著個小鏟子，認真地清理著過道上的積雪。賈張氏也跟在後麵，眼神不時地瞟向前方的罩房。終於，崔大可推開房門，手裡端著個盆就出了院子。賈張氏隨後也慢慢地移步到門口。等了一會兒，辦完事的崔大可拎著盆進了院門，這時賈張氏快步迎了上去。
“你就是新搬來的住戶吧，小夥子長得可真俊啊！”賈張氏殷勤地說道。“大娘，你是中院的吧，昨天我見過您。”崔大可謙和地跟她打招呼，也笑著回應道。
“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是中院賈家的，秦淮茹是我兒媳婦。”賈大媽滿臉笑容地說道。“嗨！這有啥啊，誰家孩子小時候沒調皮搗蛋過啊！”崔大可笑著安慰道。“你這是一個人住嗎？你這年紀也不小了，該結婚娶媳婦啦！”賈張氏關心地問道。
“大娘啊！我本來是農村的，在老家連自己都吃不飽，哪有能力娶媳婦啊？”崔大可解釋道。聽到崔大可提到農村，賈張氏也感同身受。
“可不是嘛，農村的生活那真是苦不堪言啊，常常是吃了這頓沒下頓，還有做不完的農活。就這樣拚死累活地乾上一年，也攢不下幾個錢。”“是啊，幸虧我如今到了城裡，總算是過上了舒適的日子。”崔大可隨聲附和道。
“我兒媳婦老家有個妹妹，今年才十八，你看這年後要不要帶過來給你見見啊。你彆多心啊，大娘就是看你這小夥子積極上進，想著給你牽個紅線。”賈張氏滿眼欣賞地注視著崔大可。
“大娘啊，謝謝您的好意了，我這條件您也瞧見了，實在是拿不出手。那姑娘要是跟了我，那可真是受罪啊。”崔大可笑著回絕了這個提議。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你可是城市戶口，現在還有房子住，找個媳婦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我那侄女能嫁給你算是高攀了！”賈大媽繼續勸說道。
“大娘，真的不用了，我目前沒有這個打算。”崔大可直接拒絕道。崔大可的房子雖小，但也是名副其實的城市戶口了，如今也是吃商品糧的人了，實在不想再找個農村媳婦，過那種捉襟見肘的日子了。
“那就聽你的，這事就算了，是我那侄女沒福氣了。不過大兄弟啊，大娘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你看看行不行？”賈張氏鋪墊了這麼久，總算是切入正題了。
這時，住在前院的三大爺正準備出門，可餘光瞥見兩人正在聊天，便停下了腳步。為了聽的清楚一點，還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啥事兒啊大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崔大可精明得很，打算先聽聽再做打算。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大娘我這一家子命苦啊！我年輕時孩子他爹就走了，好不容易給兒子娶了媳婦，生完孩子，兒子也前幾年也佛能趕上去世了。現在一大家子五口人，就靠我兒媳婦那點工資過活，這日子真是難啊！大娘想跟你借點糧食，好歹把這個年熬過去。”賈張氏說完，還抽泣了兩下。
崔大可這下心情真是糟糕透了，這種招數他在農村見多了，自己又不是傻瓜。“大娘，我這剛轉正沒幾個月，一個人過日子，糧食也準備得不多。你要不要去彆家問問？”崔大可儘量保持著微笑。
“大可啊，沒糧食也沒事兒，要不你借大娘五塊錢，我兒媳婦過了年下月開支就還你。”賈張氏又換了個套路，真是一環扣一環。
崔大可看著麵前這個滿臉笑容的老婆子，心裡越來越不爽。“大娘，你還真瞧得起我！我這剛轉正兩三個月，前兩天又收拾房子，五塊錢我真是拿不出來。”崔大可臉皮抽動著，實在被這狀況搞得有些無語了，甚至有了把手裡的尿盆甩她臉上的衝動。
“那你看看能借大娘幾塊，大娘不嫌棄，大娘一定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賈張氏雙手合十，語氣誠懇的說道。
崔大可一臉無奈地看著賈大媽，語氣誠懇地說道：“大娘，請您稍等片刻，我進屋去取一下東西。”聽到這話，賈張氏喜出望外，連忙滿口答應：“好嘞，好嘞！孩子，大娘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可真是個善良的好小夥兒呀！”
賈張氏興高采烈地在門口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好幾分鐘，崔大可終於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一張紙條，遞給賈張氏，然後說道：“大娘，您看看這個借據，上麵清楚地寫明了我借給您兩塊錢。隻要您在這裡簽個字，這筆錢我馬上就交給您。”
不得不說，崔大可這腦瓜子還挺機靈的呢！就連一直站在屋裡旁觀的閻埠貴，此時此刻也對他心生欽佩之情。
賈張氏仔細的翻看了一下，然後麵露難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大可啊，你看大娘我一個大字不識幾個，更彆提寫字啦。這可咋辦呢？咱也都是鄰居這點事你還不相信大娘嗎？”實際上，崔大可就是故意刁難她，一來他並不想把錢借給賈張氏，二來也是想借此機會徹底杜絕今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賈大娘，你要是這樣我就沒辦法了，我這人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喜歡按規矩來。”崔大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
賈張氏左思右想，最後開口問道：“那我按個手印行不行啊！”
崔大可一臉驚訝的看著賈張氏，仿佛不敢相信這個老婆子能說出這種話來。
大娘，你都不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麼你就敢簽，你可真勇。
“行！”崔大可有些被氣笑了，轉身回屋拿了根木炭出來。
“大娘，你手指在這上麵抹一下，在這按個手印就行！”
兩人很快完成交易，賈張氏笑嗬嗬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崔大可拿著這張借據，似笑非笑的轉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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