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洵淡定收起書本,氣定神閒走向另一角落的書案前,坐定。
沒人看出不對勁。
吳大公子每天都有新花樣,做什麼都正常。
吳楚洵輕歎一口氣,才一來就差點翻船,可不敢再掉以輕心。
誦讀課剛結束,幾個錦衣公子就跳到吳楚洵書案前,個個咋呼。
他前方坐著的同學,早在幾人過來時,就急匆匆逃走了。
“吳大,可以啊,聽說你和陸四不打不相識,交上朋友了?”一個四方臉的公子哥調笑道。
這人應該是國舅家的六公子周明。
吳楚洵雙手朝他抬了抬,略表謙虛。
“吳楚洵,左東明這次得了聖寵,更加傲氣了,真是讓人看了不爽,咱們下學,再去堵他!”
說這話的是一個頭戴金冠,長得麵嫩且驕縱的瘦竹竿。
這瘦竹竿自然是越王家的小公爺軒轅昭,也是國子監的一個小霸王。
當然,這裡最大的霸王,還得是原身。
胖子楊慶奎大個頭的站在幾人身後,聞言連忙道“可彆,洵老大這才剛回來,沒必要再與他鬥,對咱們沒好處。”
吳楚洵點點頭。
這小胖子看起來,倒有幾分真心為原身著想。
教室前一陣喧鬨,幾人回過頭去看,軒轅昭冷哼一聲“看,果然有聖寵就是不一樣,還有比你來得晚的人。”
吳楚洵聞言,自然也順著大家的目光,將視線移到剛進教室的一人身上。
那是一個極為清俊的少年郎,大約十七八歲,生得妖顏若玉,眉眼如冰霜凝結的冰花,斂著容光,又絲毫不見寒意,如春日融融的暖陽般溫潤。
吳楚洵忽而搖頭一笑。
原身與此人有何誤解,才會對著這樣的玉人,說出泥腿子的話來?
左東明自然察覺到吳楚洵的的目光,他與眾人寒暄後,主動走向吳楚洵幾人。
他眸中帶光,嘴角揚起一抹含蓄的笑容“吳兄啊,真是好久不見,看吳兄如今容光煥發,想來身體已然大好,真是可喜可賀。”
吳楚洵抿著嘴,這小家夥話中帶刺啊。
他勾起一抹笑,上前一把抓住左東明青蔥的雙手,手上使了勁“想不到左兄對我竟如此關懷倍至,真叫愚兄感動呀。”
左東明臉上一僵,這人沒臉沒皮,膽敢對他上手,頓時表情一陣青一陣白。
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看來吳公子的腦子還沒恢複,還是請太醫再好好看看,可彆落下什麼禍根。”
一甩袖,憤然離去。
“哈哈哈,吳楚洵,你可以啊,看把左東明給惡心得,不錯不錯,論惡心人,還得是你。”軒轅昭大笑道。
周明和楊慶奎也在一旁忍禁不俊。
吳楚洵看著遠去的背影,摩挲著手指,唇畔攜起一絲笑意。
國子監每天的課不多,上午文課,下午武課。
武課便是在練武場學習射箭、騎馬。
古人講究君子六藝,國子監對騎射自然也很重視。
學生們在操場上騎馬縱橫,陽光灑在他們熱血沸騰的臉龐上,英姿颯爽。
吳楚洵如今騎術精進,自然也不虛。
他一按馬背,利落躍上馬,雙手持韁,儘情馳騁,馬蹄卷起沙石,在陽光下閃著金光。
耳邊一陣風聲,身旁跑過一匹駿馬。
吳楚洵座下的馬兒突然撲騰著後蹄,嘶鳴一聲,揚頭擺尾。
他趕緊夾緊馬腹,俯身貼著馬頭,小心控製著韁繩,費半天勁,總算控製住這突然狂躁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