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啟皇朝永嘉二年,暮春之末,花開未央時。
家破人亡的俞成在遼東揭竿而起,擁兵割據。
他打著“清君側,誅奸佞”之名,掌控了遼東邊軍以及都指揮使司麾下二十五衛,其勢如虹,直指南疆。
朝堂之上,群臣嘩然,議論紛紛。
急報傳來時,軒轅裕正在與吳相和吏部尚書盤算春糧收上來後,國庫的稅入事宜。
傳信兵在殿門外大聲稟報。
“稟陛下,俞成率十萬雄兵,破左都督十五萬大軍於陣前,現正策馬揚鞭,直指山海關!”
軒轅裕聞言,猛地從龍椅上騰身而起,一臉愕然。
“你說什麼?左都督敗了?他人呢?”
傳信兵顫聲回稟“不幸為俞成所擒。”
張叔!
軒轅裕心中一緊,身形僵直,緩緩坐回龍椅,麵色沉重。
吳相與吏部尚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暗暗向吏部尚書示意,後者會意,悄然退下。
片刻之後,軒轅裕麵色鐵青,怒意難掩。
“俞成此等逆賊,朕誓要將其碎屍萬段!”
他轉而望向吳相,隻見吳相依舊沉穩如山,那份從容不迫似乎也感染了軒轅裕,讓他稍稍平複了心緒。
“吳相,朕欲親率京畿精兵,解救左都督。”
吳相聞言,心中暗歎其衝動。
他道“臣以為陛下會先問,遼東薊州一帶的百姓可還安好!”
此言一出,軒轅裕恍若被當頭棒喝,麵色漲紅。
他向來以仁君自居,口中常言百姓安危,而今真遇變故,卻險些忘卻初心。
軒轅裕稍作調整,正色道“朕親征,亦是為解救萬民於水火。”
吳相沉吟片刻,轉問傳信兵“叛軍可有侵擾百姓之舉?”
傳信兵速答“並無,百姓安好,未受絲毫侵擾。”
吳相聞言,轉身向軒轅裕行禮,緩緩道“既如此,陛下何須親征?遼東兵力不過十萬,難成氣候。且山海關固若金湯,叛軍難以逾越。”
軒轅裕深知其理,但左都督張秀義,乃是他至親之人,豈能不顧?
百姓死再多,也沒有一個張叔對他重要。
吳相見狀,眸中精光一閃,提議道“俞成此人,臣略知一二,乃正人君子。陛下不妨遣使,與之談判,先救回左都督,再徐徐圖之。”
這話讓軒轅裕陷入沉思。
讓誰去適合?
張秀義對他太重要,一定不容有失。
吳相適時進言“耿同光與俞成舊識,或可擔當此任。”
軒轅裕聞言,眉頭緊鎖。
耿同光?
又是一介邊將!
他心中已對邊將生出戒備,若到時,這兩人裡應外合,情況將會更糟。
於是,他擺手否決,心中卻另有計較。
軒轅裕的目光落在吳相身上,忽有所悟,心中已有人選。
傳旨的太監來吳府傳旨時,吳楚洵正陪著沈玉選書畫。
原身有無數不知何時收集來的書畫卷軸,被置於書架上許久。
沈玉倒是顯得格外感興趣。
吳楚洵索性便一股腦全找出來,讓他自己挑選。
既然要在秦宣麵前坐實了二人關係,那自然做戲得做得真。
吳楚洵甚至未讓沈玉有絲毫猶豫,直接將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寢居。
這是打算同吃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