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曉回到屋裡，臉上帶著明顯的低落，她默默地走到床邊，身體一軟，無力地趴在了床上。
李清文坐在床頭，手裡拿著一團毛線，正在認真地織著什麼，手指靈活地在毛線間穿梭：“怎麼啦，曉曉？剛才不還興致勃勃地要講新年計劃嗎？”
佟曉扭過頭，臉上帶著一絲困惑和不安：“咪咪，三樓住的什麼人？”
李清文停下手中動作：“三樓現在沒住人，田太太一家搬走了，怎麼這麼問？”
佟曉一下子就明白了，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我剛才看樓上燈亮著。”
李清文一聽，迅速掀被子下床：“曉曉，那肯定是田太太回家了，我得去跟她道個歉。”
“道什麼歉？”
李清文穿上羽絨服，一邊急匆匆地說：“小悟空這段時間一直往她家跑，我怕它在裡邊留下了什麼，或者咬壞了什麼。”
佟曉心中猶豫，糾結，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跟她講真相：“不要去了吧，不承認不行嗎？”
“傻的，那怎麼行。”
兩個人一同來到三樓，李清文手裡抱著罪魁禍首，按下田太太家的門鈴。
門很快從裡邊打開，一個身著寬鬆居家服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李清文愣在原地，看著周永安。
她忽然明白了，原來，從那麼早開始，周永安就已經住進了這裡。
難怪，他總是能在不應該出現在霽月府的時候出現。
周永安站在門口，也因為看到李清文而顯得有幾分愣。
是什麼風把她刮來的，刮的不錯。
他默默地讓開一條路：“進來吧。”
李清文頓了片刻，看一眼過於安靜的佟曉，然後一腳踏走進去。
屋內溫暖舒適，中央空調呼呼地吹著暖氣。
田太太家的裝修風格和他們樓下的家差不多，隻是擺件不太一樣。
屋裡，餘子敬手裡捏著一杯酒，站起身子熱情地招呼著：“嫂子，來來來，都來喝點兒，大冷天的，人多熱鬨。”
餘子敬轉身去櫥櫃又多取了兩個杯子，倒上酒。
門鈴再次響起，餘子敬笑著說：“這回肯定是外賣到了。”
他取回一袋子外賣，往客廳餐桌走的時候故意撞了下佟曉，朝她擠擠眼。
佟曉也知道現在氣氛微妙，但她自己也陷在是帶咪咪走還是留下觀察的左右兩難境地裡。
餘子敬打開外賣，拿出啤酒鴨、烤茄子、炒螺螄……還有各種鹵水，一應俱全。
燒烤鹵水和下酒菜的香氣四溢，瞬間彌漫了整個客廳。
佟曉的肚子被香味俘虜，看著滿桌的美食，動搖道：“咪咪，吃點兒。”
周永安走過來，伸手抱走了小悟空，然後擱到一旁，讓它自個兒玩。
四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前，餘子敬抓著佟曉聊起來：“你叫佟曉是吧，我叫餘子敬，正式認識一下。”
佟曉拍開他伸過來的手：“行了知道了，彆擋我夾菜。”
餘子敬體貼道：“你要吃哪個菜，來，端你那邊去。”
佟曉：“放下吧你，人家還要吃的。咪咪，你也嘗嘗，這個螺螄炒得好香，我給你找找牙簽。”
李清文已經喝了兩口酒，始終沒動筷子，目光靜靜地落在對麵一臉平靜的周永安身上。
“你不是住在西郊嗎？怎麼會在這裡。”李清文打破沉默。
餘子敬笑著接話道：“嫂子，你怎麼還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周永安瞪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餘子敬端起酒杯，轉向佟曉：“來，佟曉妹子，咱倆走一個。”
佟曉瞪著他：“誰跟你咱倆，要喝可以，你給姐表演個節目吧。”
餘子敬撓了撓頭，笑道：“行，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耍酒拳會嗎？”
兩個酒徒默契地劃起拳來，餘子敬連輸三把，有點兒不信這個邪，纏著佟曉繼續鬨。
和他們的熱鬨不同，李清文還在消化周永安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三樓的事實。
所以，他在霽月府門口出車禍那次，也是正常的下班回家嗎。
周永安之前隻是隔三差五在田太太家裡住一宿，直到最近出了佟大強的事兒，才決定每天都在霽月府下榻。
“不是有意瞞你，你沒問我也……”周永安手指輕輕敲著酒杯。
他不差錢，想住哪裡怎麼都可以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