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玉足跨出浴缸,水滴順著肌理成股下流,女人秀手一伸,白色浴袍輕盈地披蓋在身上。
晌午溫暖的陽光散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嘩嘩的梧桐葉子,一種難得的閒適和慢調空降落下。
她不是會觀察生活,懂得生活的人,也很少像現在這樣不管不顧地什麼也不做,隻是坐在窗前發呆。
李清文長腿交疊,浴袍未能完全遮蓋住那雙雪白的大腿,於是任由它裸露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
她伸出長指,從桌子底下的暗盒裡掏出煙和打火機,很快,一段嫋娜的青煙在光束中娉婷四散。
一開始她很惜命的,也從不吸煙。周永安不理她以後,有一陣子吧,心裡堆著火,她實在無從發泄,那段時間她的內分泌也很紊亂,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差。
公司裡的人說,她是因為看到男朋友跟彆人上床受了刺激,才精神萎靡。老吳那個聽風就是雨的人,火急火燎地就將她帶到天台上,一邊抽煙一邊開解她,她朝老吳伸手要了一支。
後來就慢慢抽上了。
快中午的時候,老錢來了趟霽月府。
“太太,二少爺讓我來取行李,您看這……”
李清文想起周永安在醫院說,過兩天會搬出去的話。
她微微蹙眉,抬眸看了老錢一眼,老錢佝僂著身子,等著她應答。
李清文:“我去收拾吧。”
老錢點頭應允:“好的,太太,那您需要幫忙,隨時叫我。”
想不到二少爺搬回霽月府才短短兩個月,又要搬出去。老錢實在搞不明白,現在年輕人對待感情實在太輕率了。
新聞還是才剛發出去的,怎麼又分居了?
到底什麼是真的。
周永安昨天早上說,除了離婚什麼都答應的時候,李清文就提出了分居。
他是一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人,原先以為分居對他來說沒什麼問題,昨日卻跟她拉扯半天。
最後,周永安隻同意了分居半年。
半年也好啊,李清文想,她隻是想要喘口氣,總不能每次從公司回家,還要繼續跟他吵個沒完。
客房被周永安收拾得乾淨利落,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床單也扯得平平整整。
衣櫃裡都是他的衣服,一排的襯衣和外套,一排的西褲和皮鞋,數量很多,樣式卻都大差不差,都是優雅輕簡的風格。
好些衣服都是他上次帶來的,李清文一眼就能分辨,畢竟那些舊衣服她曾經不知道反複折疊過多少次。
二十八寸的新秀麗行李箱,密碼還是出廠配置的000,李清文剛一打開,幾張照片從夾層裡掉落下來。
她撿起來,然後發現那些照片……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吃雪糕的樣子,躺在沙發上睡著的樣子,在公司工作的樣子,在小區門口打車的……金聖小區。
老錢在樓下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太太提著行李箱出現在二樓樓梯口,他立刻往上走,幫忙抬行李。
“太太,我來。”
李清文:“老錢,你什麼時候開始給二少爺開車的?”
老錢:“太太,我原先一直是給董事長開車的,後來二少爺開始工作,董事長就讓我專心給二少爺服務了。”
李清文靜靜聽著,目光深邃了幾分,回憶著畢業後在黎城的那段時光。
她輕聲問道:“周永安剛畢業,在金管局工作的那段時間,住在哪裡啊?”
老錢笑了笑:“太太您還不知道嗎,在金聖小區啊。”
李清文的手微微攥緊:“你知道我當時也住在那兒嗎?”
老錢點點頭:“知道的,太太。”
回想起那段時間,二少爺每次回金聖小區,都會讓他先停在另外一棟樓下,然後打開車窗,目光深深地望向樓頂。
老錢時常感歎,命運真是奇妙,二少爺後來就把心心念念的人帶回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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