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幽靜的西餐廳內,空氣中還飄蕩著淡淡的香味。
棠荔看著坐在對麵的傅元白,覺得自己腦子多少被傳染了點問題。
她不僅赴了傅元白的約,還帶上了她的腦殘哥哥。
好在那個腦殘沒跟著她一起去見傅元白,自己去找位置坐了。
不然這兩個人又為了她吵架該如何是好~
傅元白打量著棠荔,確定她的確沒什麼大礙後,才鬆了口氣。
雖然已經從秘書口中得知她無礙,但還是想親眼看一看。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
傅元白看著棠荔平靜的眉眼,苦笑著問“喃喃,你怪我嗎?”
棠荔一臉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會。”傅元白歎了口氣,“你要是肯怪我就好了。”
“……”確認過眼神,是有點大病的人。
棠荔不想在飯前說掃興的話,沒有搭腔。
傅元白見她不愛聽,便也不說了,轉而和她說起哪裡有好吃的,哪裡有好玩的,哪個地方奇怪的民俗風情。
棠荔愛聽這些。
或者說她對大千世界充滿了好奇。
曾經傅元白提過要帶她出去玩,隻是那時候棠荔忙著拍戲趕通告,根本抽不出時間。
後來她有時間了,他卻不在了。
她也不需要他陪了。
吃飽喝足了,棠荔才問“什麼事?”
傅元白垂下眼眸,“抱歉。”
“……”好端端的,又道什麼歉。
“那個貨車司機,”傅元白喉嚨裡像是梗著什麼東西,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意,“收了我母親的錢。”
餐桌上靜了靜。
棠荔不常用的腦子緩慢轉動。
貨車,司機,收錢,傅夫人,這幾個關鍵詞慢慢串成一條線。
良久,棠荔哦了聲。
傅元白痛苦地閉了閉眼,“抱歉。”
棠荔說“我原諒你。”
傅元白倏地睜開眼睛。
棠荔對上他的目光,神情認真地說“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媽媽。我討厭她。”
傅元白眼底那點燃起的光芒迅速熄滅,一刹間如墜深淵。
棠荔繼續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想因為你死掉。”
傅元白麵色血色驟然褪了個乾淨。
怔怔地看棠荔半晌,雙眸中緩緩覆上一層薄光,“江瑾黎呢?”
棠荔神情困惑,“他怎麼了?”
傅元白問“你和我絕交,卻願意讓他留在你身邊。”
“不一樣。”棠荔一本正經地說,“江老師和你不一樣。”
小白想要的她給不了,乾脆連朋友都不要做了。狗影帝隻是朋友,至少截止到目前為止對她無所求。
傅元白明白了。
安靜許久,輕聲說“喃喃,我聽你的。”
棠荔沒再開口,起身離開。
傅元白看著對麵空掉的座位,久久才回過神,突然開口“滿意了?”
隔著半道花牆的卡座上,男人淺抿著咖啡,麵上不見半分解決掉情敵的喜悅之色。
傅元白淡笑了下,“江公子也不過是陰溝裡的老鼠罷了。”
江瑾黎並不惱,“過程不重要。”
“總比有的人連過程都沒有的好。”江瑾黎放下咖啡杯,“這頓算我請傅總吃的‘斷腸飯’。不用謝。”
傅元白不逞口舌之快,起身離座。
江瑾黎靜坐片刻,戴上口罩,也出了餐廳。
蹲在輪胎旁數了半天螞蟻的棠荔突然覺得腦袋一重。
仰起頭,就對上某位狗影帝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
上了車,剛係好安全帶,棠荔聽到身側的男人問“就這麼在乎傅元白?”
有時候絕情不代表無情。繼續曖昧不清、利用到底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搞成現在這樣,歸根到底還是舍不得。
棠荔轉頭看向駕駛座。
男人臉上的口罩還沒摘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