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前,蔡坤與蔡嘉樹二人將手中的狀子與數份書籍,一邊命童管家交給東台縣令,為防塗縣令暗中包庇徐家,又一邊自己父子二人去他處揭發,蔡坤拜見過揚州知府謝啟昆後,心中仍舊放心不下,二人均知此事的分量,想憑手中的東西對徐家發出致命一擊,徹底將徐家踩入塵埃之下。
“爹,今天你那邊事情辦的如何?”蔡坤問道。
“今日我已親自拜見了蘇州學政大人,我一一將書中大逆之言翻出,那劉學政也是驚訝不已,說一定會稟明聖上,嗬嗬,如果此事真能讓聖上知道,其他人就是再想捂著,想必也做不到劉,嗬嗬!”蔡嘉樹冷笑過後,又開口道:“但願近日的勞累,不要白忙活一場。”
“爹,今天我聽說,揚州知府前幾日就下令,將徐家全部下獄,等候裁決,這會兒那徐家指定都在吃牢飯呢!哈哈!”
蔡嘉樹聽後,也頗為滿意,掀開車簾,看著熟悉的街道,舒口氣說道:“等下馬車往徐家那邊拐一下,看看徐家到底如何了。”
“哎,前些時日家人傳信說,二叔暗中聯係的那些人對徐家動手了,竟然沒有傷到徐家元氣,他們就弄走一些錢財,好像就徐筱的二娘被乾掉了,哎!真是一幫廢物。”
蔡嘉樹看了看蔡坤,說道:“你二叔就知道做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之事,這種事情弄不好會反噬自身,就算做壞事,也要光明正大,讓人無話可說。”
蔡坤聽了父親的話,像是受到莫大的教育一般,鄭重的點點頭。
“老爺,前麵就是徐家!”
聽見馬夫的話,父子二人趕忙探頭望去,二人看見徐家大門緊閉,大門上貼著醒目的封條後,不約而同的露出滿意的神色。
“爹看來咱們這次,真是打到了徐家的七寸,估計這次之後,徐家就算不會被滿門抄斬,也會全部抄家充軍,東台再無徐家。哼!”蔡坤說著,嘴角處露出一絲奸佞。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後,停在了蔡家門前。
兩人從馬車內下來後,看著自家緊閉的大門,頓覺奇怪,按以往自己回家,門子都迎了過來,今天怎麼這般清淨。
父子二人對視一下後,趕忙疾步走向前去,門沒有被推開,兩人急忙拍打起門來。
過了一會後,一個吊著胳膊,脖頸還處纏著麻布的人出現在二人麵前,蔡家父子沒有認出此人,而那人口未開,淚先流。
“你是童管家?”蔡坤不解的問道。
“老爺!老爺!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咱們家出大事了!.”童管家說完又忍不住一陣哭泣。
“行了,先彆哭了,先給老爺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蔡嘉樹忍不住問道。
“老爺,你們走後沒多久,那是一個風高天黑的深夜,家裡突然闖入一夥歹人,不由分說就是一陣亂砍,門子也被殺了,現在就剩兩個丫鬟和我三人了。”
聽了童管家的話,蔡坤父子二人愣住了,家裡可是有四五十口人呢,不會都死了吧?
蔡坤難以置信的開口道:“這麼說,其他人都被殺了?還有老爺的二太太、三太太都被殺了?”
蔡嘉樹和蔡坤看著管家點點頭,頓時覺得如天塌了一般,差點昏倒當場。
“老爺!老爺!不過……不過縣令大人,縣令大人已將匪首抓住,腦袋還砍了下來。”
聽到管家的話,蔡嘉樹清醒了一下,又趕忙追問道:“對!對!對!背後可查處主使之人,趕緊讓老二過來,好好商議一下,我們一定要揪出背後之人,否則我蔡家數十口人泉下有知,也一定不能瞑目。”
“老爺……二爺……二爺他……”
看著管家欲言又止的樣子,蔡坤忍不住的問道:“二叔又怎麼了?”
“二爺他,也被歹人所害,當場斃命,二爺全家上下僅剩兩人,一個奶媽和小少爺。”
“這……這……這到底是何人?對我蔡家竟然下如此狠手。”蔡嘉樹怒喝道。
蔡坤想了一下後,轉身關上門,小聲向父親道:“爹,此事會不會和徐家有關?前些時日二叔才找人去徐家尋事,這次或許是徐家的報複。”
“徐家?這也太狠了,也不像是徐家人的手段啊!”
“爹,或許就是徐筱那人乾的,既然縣令老爺抓到了匪首,那咱們何不去看看?”
蔡嘉樹聽後,微微點頭,隨即向馬夫說道:“走,載我們去縣衙。”
一刻鐘之後。縣衙。
“老爺,蔡家有人前來拜訪!”
塗縣令聽見後,看向一旁的師爺,又略一思索開口道:“讓他們去前廳等我,我一會就到。”
那下人一禮後,轉身向前院走去。
“縣尊,這些日子我可聽說蔡家父子二人上躥下跳,將咱們東台,攪和的越來越難以收場了。”
“你說的沒錯,本官還真小看了他們父子二人。”塗知縣呷口茶水,又道:“他們真是走早了,要是再晚上幾天,也許,他們家老二就不會孤單了。”
“縣尊,今天他們父子二人前來,想必就是為了蔡家的案子而來的。”
聽了師爺的話,塗縣令微微點頭,然後開口道:“如若真是如此,又該如何?”
“縣尊,上次蔡家的一個奶媽子不是說了嗎,她見過那個歹人和他家老爺密謀來著,如果蔡家父子二人依然不依不饒,咱們可以在此多做做文章。”
塗知縣歎道:“目前也隻能如此,走,咱們去會會他們。
蔡坤門內立著,蔡嘉樹沒有落座,來來回回踱步不止,突見縣令大人前來,兩人趕忙向塗縣令叩拜。
“二位,快快請起!”塗知縣邊說著邊徑直走向主位,落座後看著起身的蔡家父子二人,又開口道:“本官還要多謝二位替本官分憂,找出不少徐家違逆之言,如今,我已經徐家上下全部入獄,聖裁後,二位必是頭功!”
蔡嘉樹沒有接話,開門見山冷冷的問道:“縣令大人,我們徐家足足被殺了六十多人,你可曾派人緝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