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蘇無邪麵色一擰，下意識說道！
“嗬嗬，一半一半吧！嘶～不對，有善良，但更多的是惡！畢竟窮山惡水出刁民！”陸晚晚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笑意盈盈地看著蘇無邪！
“平時可能沒什麼，有個什麼困難大家也都會互幫互助，就像我剛剛說的，去彆人酒席幫忙，但是啊，這也隻是在大家都能吃飽的情況下，如果大家都吃不飽，那就另當彆論了！”陸晚晚輕輕呼出一口氣，扭頭看向窗外，陽光燦爛明媚，她的麵色變得享受！
“這話怎麼說？”蘇無邪繼續問道，心裡泛起濃濃的好奇，陸晚晚的生活，是他從未聽說過的，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
“民以食為天，碰上收成不好的時候，為了多分一點糧食，平時和氣的村民，因此大打出手，爭得頭破血流，這再正常不過了！”
“爺爺年紀大了，但是還能夠下地，他為了多分一些糧食，幾乎是村裡最勞苦，最肯乾的那一個，但是，因為我家就兩個人，分到到的糧食，嗬嗬，每次都是最少的！”陸晚晚微微一笑，想起了曾經不好的回憶，此時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雙瞳迸發出刺骨寒光！
此時與她甜美玲瓏的外貌，形成鮮明對比！
蘇無邪見狀不由得大吃一驚，乾愣著看她，認識陸晚晚那麼久，不論麵對什麼，她總是一笑而過，也就是白雲清最近，讓她流淚！除此之外，她總是以一副堅強積極的態度麵對生活！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這種表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陸晚晚微微一笑！
“什麼？”
“我是一個女孩！”陸晚晚麵色無常！
蘇無邪的心裡，疑惑卻更深了，這算什麼回答，是女孩又怎麼了，白雲清不也是女的嗎？
在溫馨的房間裡，一對男女坐在飯桌上，溫暖的陽光微微撒在兩人身上，旁邊的電飯煲裡白粥剛剛煮好，還冒著溫騰的熱氣，兩人就這麼靜靜看著對方的眼睛！
“你還不知道吧，在農村裡，重男輕女是一種很普遍的思想，嗬嗬，誰家沒有兒子，就會被村裡其他人嘲笑，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頭來！”
“包括我家也不意外，走在路上，難免有人指指點點，你能想象到，為了一個兒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住在那種泥瓦房子裡，在家裡已經有六個女兒的情況下，都快要揭不開鍋了，還要繼續生嗎？”陸晚晚的麵色有些蒼白，目光有些悲切，看著蘇無邪的瞳孔，似乎以此將自己腦海裡的畫麵，傳達給他！
蘇無邪心裡已經有了畫麵，但是，依舊無法壓下心中震驚，眼睛睜大看著她！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麼樣，但是，在我老家，整個村子的思想，就是，隻有兒子才能傳宗接代，要想對得起列祖列宗，就必須生一個兒子出來，女人嫁人了，隻有生一個兒子，才算是好妻子，好兒媳，隻有生了一個兒子，也才舍得擺酒席”陸晚晚搖搖頭，麵色依舊發白，甚至連額頭上都冒出一些冷汗！
即便是現在身處這片繁華的城市，變得獨立和自信，但她隻要微微想起，村裡那種落後的思想，依舊心有餘悸！
“還有，你知道嗎，村子裡，隻有男孩有資格讀書的！”陸晚晚笑道，麵色從容不迫，隻是，此時她的笑容，怎麼都有一種勉強的意味！
“隻有男孩有資格讀書？”
蘇無邪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有些難以消化，這個陸晚晚從小經曆的冰冷事實！他知道國內有些地方困苦，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駭人地方！
為什麼？
憑什麼？
既然如此，晚晚又是怎麼出來的呢？
蘇無邪的心中，無數的疑問彙流在一起，化作洶湧波濤，仿佛要將一切吞噬殆儘！
“不是說國家有義務教育嗎，怎麼會？”蘇無邪的喉嚨已經有些乾澀，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陸晚晚微微點點頭，輕聲說道！
“是有義務教育，但是，即便是學費再便宜，可其他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也是一筆開支，對於我們那個村子的人來說，女孩子上學是一筆賠錢的買賣，到頭來，嫁出去了，給彆人作嫁衣！有這個錢，不如給兒子存起來！也隻有兒子，他們才舍得，隻有女兒，留在家裡幫忙乾活，等年齡到了，找個人家草草地嫁出去！”想到此，陸晚晚的眼眶有些酸澀，想起過去，那些和她一起上學的女孩！
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她們現在的生活處境！
“我們那個村子裡的女孩，大多數有的隻讀了一兩年的書，有的甚至一天都沒有讀過，還有的比如我，還有另外一個女孩，讀過的書最多了！”
陸晚晚輕歎道，很多年都沒有的一種酸澀感和悲切感，湧上心頭！
“可是，她也嫁人了！”看著蘇無邪的眼睛，陸晚晚麵色有些難過！
“就在快要高考的時候，被她爸媽硬生生拉回去，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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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邪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嘴巴微張，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她叫陸招弟，你能想象到嗎，就連她的名字，也不真正屬於她自己，所以，我平時和她交流，也都不稱呼她的名字！她是我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起讀書，一起上課！早在小學的時候，她父母就不讓她念書了，幸虧她成績不錯，還有學校老師勸阻，和我一起，念書長大！”
“我們那裡，條件很不好，從讀書的時候，就一直被彆人嘲笑，到鎮上讀了高中也是一樣，但是，我們沒有難過，反而更加刻苦地念書，隻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到外麵看看，不用再被困在大山裡！”說著，陸晚晚那張嬌俏可愛的臉，流下晶瑩無華的淚水！
“我們約定好了，一起高考，拚了命也要出去看看，就連老師也看好我們，給我們加油鼓勵，那一年，村子裡隻有我和她，還有少數的幾個男生有資格參加高考！”陸晚晚的麵色，少見地浮起驕傲！
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曾經和她一起奮鬥，拚命學習的那個人！
“可是，可是！”陸晚晚口中哽咽，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回憶，拳頭猛地攥緊，神色變得無比淒迷！
“就差一點了，臨門一腳，就差一天！在高考前一天，她爸媽不顧我們的勸阻，不顧老師們的阻攔，把撒潑打滾，痛哭流涕的她，拖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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