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施夫人可真不是個實誠人兒!”
聽到鄭氏詢問,盛向潯趕緊提醒說:“聆娘,你以後真要遠著她些了,要不是姨母提示,誰能想到定遠施家跟韓家有了關聯!瞧著吧,施家夠嗆!”
“韓家?什麼韓家?韓家又怎麼了?”
鄭氏越聽是越迷糊,她不解的拽著盛向潯胳膊連問:“我怎麼不記得有哪個韓家犯了上意?”
“你當然不曉得了,我都不曉得欸!韓家犯事兒的時候,咱都還沒出生呢!”
盛向潯嫌站著累,領著鄭氏進了裡間兒上了榻,倆人倚著大靠枕閒話。
盛向潯向來不樂意虧待自己,等到兩口子將腿放到榻桌底下,他覺著位置挺舒服了,就順手將榻桌拽到倆人身前,還大聲喊來丫鬟,將裝著各色乾果、蜜餞,糖粘、點心的果盒拿來,又吩咐人再端兩盤鹵味和肉脯。
“熱好的青梅酒拿來一壺!再準備一大壺紅茶。”
盛向潯一邊吩咐喝的,一邊兒又叮囑丫鬟們:“溫濕的帕子放到我們跟前兒,也好擦手;還有那個竹藤編的小果籃拿來,好放果皮。”
他很有興致的囑咐完這些,才叫丫鬟們遠著些,彆打擾了他們兩口子談話。
楊嬤嬤呢,則是照例坐在外間兒炕上打絡子,順便盯著小丫鬟們離得遠些。
“……”鄭氏看著眼前滿滿一桌的零嘴兒,有些想要撫額。
這是談話呢,還是開茶宴呢!
幸好盛向潯沒有繼續賣關子,這才讓鄭氏忍下擰他耳朵的衝動。
“聆娘,你應該知道大楚是如何而來的吧?”
盛向潯在鄭氏耳畔問了一句。
“嗯。”
鄭氏輕緩著點點頭。
旋即,她眨了眨眼睛,記起來了!
當初陳末帝禦宴之上遇刺,其舅韓誠欲謀朝篡位,幸得舊勳組員營救,才得以喘息。
其間,雖有皇後薑培兮為陳末帝擋了數箭,卻仍有叛逆手持短劍將其刺傷。
因末帝祖父謀篡兄弟皇位,其父稱帝亦經多番爭奪,故而到陳末帝這裡,整個兒皇族就隻剩他自己了。
遇刺時,他膝下隻有一個與薑皇後生的公主。
公主當時隻有三歲,少不更事。
陳末帝清楚,若是久掌相權的韓家上位,隻怕公主處境艱難,朝不保夕。
陳末帝為保唯一血脈平安,拚著一口氣,愣是將皇位傳給了妻兄,也就是現在的承元帝薑培問。
承元帝在陳朝時任太傅兼戶部尚書,若非他對韓誠多加製衡,那位權臣恐怕早已摒除末帝自己登基。
“我小時候曾聽家中長輩說,陛下登基前,韓家便九族伏法,連流放的都沒有,怎地還有漏網之魚?”
鄭氏雖然覺得承元帝手段有些狠辣,不過想到他為親妹妹和陳末帝報仇,卻也情有可原。
“哪裡隻是為了他們,更重要的是為了元後!”
“這怎麼還和元後扯上關係?元後不是誕下太子難產而薨?”
盛向潯聽鄭氏這樣說,頓有種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感覺,唉,知道的太多也是負擔哦!
嘚瑟的吸口氣,他湊到鄭氏耳畔小聲說:“元後當時是被陳末帝冊封的安國夫人。陳末帝遇刺時,亦有逆賊想要將陛下誅殺,安國夫人那時剛好懷胎七月,卻奮不顧身的擋在前麵,救下陛下。”
“啊這……”鄭氏很是震驚,心說,難怪皇帝一直對其難以忘懷呢!
“陛下自少時起便以寬厚著稱,唯有元後一事上,他永遠不能釋懷。若非這樣,陛下最多也就處決韓家一族成人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