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微驚:“怎麼會?”
“因為這春闈舞弊是真的!”
周相如同各種官員走動多了,早已明了個中隱處,一聽就知道是真的。
宋硯瀾此人,他也有印象,確實極有才學。
能低頂替他的考卷,說明做的人多半是個高官。
退一萬步講,就算動手拿宋硯瀾名額的隻是個小官,可宋硯瀾如今居然敢告禦狀將此事捅出去,就已經是犯了無數官員的忌諱!
畢竟,朝中能有幾個沒在春闈動過手的?隨隨便便就能牽扯出一大片來!
所以宋硯瀾告禦狀,官員們都會被驚動的。
那些官員要想止了此事,宋硯瀾就必須死!正好,滾釘床是個極好的由頭。
同樣的,若今日誰站在宋硯瀾那邊,都會被朝中大半官員記住!
他是蠢還是傻,為什麼要去趟這趟渾水?
周相如譏諷道:“我還當文乘南有多麼大的誌向,看不上我的弟子,自己能看上個多麼好的。到頭來,還不是隻看上個短命鬼,而且今日還要累的他送命了!”
將他說的一文不值,自己還不是狼狽到隻能求他幫忙。
他偏不幫,還要親眼看著文乘南下場多麼慘!
“你,現在就去宮門那兒看著。文乘南怎麼死的,你回來要一字不差的告訴我。”
周相如不緊不慢的說。
書童渾身哆嗦了下,低頭應是離開了。
周相如心情好起來,叫趙世澤回來上課這次臉色語氣都和藹不少,叫趙世澤受寵若驚。
周相如在族學裡高興的講課,外麵卻是已鬨的天翻地覆了。
宋硯瀾敲鼓鳴冤已是在上京激起不小的水花,眼下他被藺蘭酌帶去宮門,藺蘭酌代渾身是傷的他敲響宮門外特製的登聞巨鼓,震耳欲聾的鼓聲傳遍宮牆內和附近幾條長街時,便猶如巨石落入深淵,讓偌大上京城沸騰!
百姓們聞聲趕來,看到那一幕都驚愕不已。
消息就這樣奇快的傳遍上京,知道的人隨那不停的鼓聲越來越多!
彼時,程南枝和趙燁帶著趙懷玉還在相府,將將坐下。
禮部尚書便是在這時猝不及防的知道了有人要告禦狀,狀告春闈舞弊的消息。
府衙官員也在這時登門,說清了狀告的人是誰。
因著事情散播的太快,駐足圍觀以及知道的百姓也極多,再想動手腳已遲了點。
禮部尚書便立馬去了相府。
左相得知禮部尚書攜要事來的消息,才委婉請走了趙燁和程南枝三人。
“相爺不好了!丹州舉子宋硯瀾要狀告春闈舞弊,明明受刑一身傷了,卻竟然敢去告禦狀!現下已經在宮門外,動靜太大,沒法壓了!”
禮部尚書著急的說:“相爺,此次春闈你我門生各占三成,還有不少往來的官員。若是查,恐怕第一個查出我們啊!我們該當如何?”
左相也是一駭,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冷冷看禮部尚書:“什麼我,本相在春闈裡。怎麼了?與本相何關?”
禮部尚書微懵。
左相壓下煩意,“春闈不也是你手底下人辦的嗎,與你又有何關?”
禮部尚書瞬間懂了。
若真暴露了,是時候讓底下人報效這麼多年的栽培了!
“再說,能不能告到聖上麵前,還未嘗可知。他既冤屈,可受得住能證清白的釘床?”左相淡聲道。
禮部尚書眼睛微亮,“我這就去,不叨擾相爺了。”
雖然弄死宋硯瀾不是將此事處理漂亮的最上乘辦法,也會在百姓間造成些不好的傳聞議論。
但是,隻要不到聖上麵前,一切都好說。
其他的,時間久了也就沒了。
先保住他們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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