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完藥,趙燁連大夫開的內服的藥都喝完了,也不見程南枝進來過一步。
不知怎的,趙燁突然想起從前,但凡他有個什麼不舒服,程南枝都會衣不解帶的精心照顧他,現在卻……
他們之間已經生疏成這樣了?
趙燁有點不是滋味兒,卻又覺得這樣實在對不起葉如月,強迫自己不去想,說起正題:“印子錢的事,想必夫人已經了解清楚了。此事事關重大,天家不僅下令打了板子,還要沒一半家產。”
邊說,趙燁邊在心裡迅速想,該怎麼名正言順的裝慘叫程南枝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還想出辦法順利充公。
程南枝聽到了他的心聲,不給他想辦法的機會,直接戳破:“妾身正要和夫君說起此事。不久前妾身去尋婆母,想著府中該早點清點上交,如此對夫君好,便想幫婆母一起對賬本。”
趙燁冷不防激靈了下。
“你看了賬本??”
“是啊,隻是婆母擔心我的身子,沒叫我看多少,要我回去歇息了。”程南枝道。
趙燁這才鬆氣,卻又聽程南枝道。
“隻是,我倒也掃了眼總賬,發現府上的盈收與進項對不上近半用在了個叫香脂樓的鋪子裡。這鋪子還一直虧空,沒賺回來分毫。”
趙燁驚的差點起身,程南枝竟然知道了香脂樓??
“婆母對我解釋,說是這鋪子用與維係夫君你與其他官員的關係,能不時為你打探點消息。可是,一直虧空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這樣,夫君你將這鋪子給我,我來想法讓它盈利。”
程南枝一副為趙家著想的樣子:“家產充公後,府上短時間裡定周轉不開,若是這鋪子能盈收,府上日子就好過不少了。夫君放心,我曉得府中的難過,這盈收我不會要的。你我夫婦一體,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強。”
趙燁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還好程南枝沒有起疑,娘也糊弄過去了。
可不能叫程南枝再想這個鋪子,交給她打理更不可能了!
這鋪子的實際東家可是三皇子!
“夫人,你身子不好不能多操勞,娘會打理號好的。其實府上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難過下去,所以你不用多操心,”趙燁柔聲道。
程南枝猝然抬眼看向屏風,仿佛能隔著看到趙燁。
那竟是三皇子的鋪子?
如此,趙燁絕不可能把鋪子交給它。
不過也更說明鋪子絕對有問題,也肯定能查到有用的線索!
這一趟不虧。
程南枝順勢應下,做戲關心了趙燁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趙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忘了套程南枝的嫁妝了!
府中好過的話也已說出,趙燁一時想不到任何理由能把程南枝再叫回來要嫁妝,不禁氣的暗罵了聲。
程南枝的嫁妝用不了,他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可是府中的賬目……
趙燁心一橫,叫錢亦冬進來,“去取紙筆給我,我要張字條給三皇子。”
事到如今,他隻能向三皇子求助,請三皇子幫他在禁軍那兒打個招呼,在沒他趙家家產這事上隻走個過場了。
左相不能找,聽說左相也做了放印,正在想方設法掩蓋自己的事。
而且上次和左相在同一條船上後,他隱約察覺到左相的某些事,左相似乎和戶部也有關係。
那這貪汙賑災銀的事和左相……
趙燁不敢想下去。
總之左相最近一定忙的焦頭爛額,他還是不去左相麵前露臉了,省的左相惦記他給他找麻煩。
與此同時,壽安堂後的偏院。
葉如月如今隻能爬在床上養傷,跟禁足也沒區彆,她沒法離開院子。
上次的事過後,趙老夫人對她也起了戒心,叫張嬤嬤幾次嚴令院裡的幾個下人本事安分。
這也是變相的警告葉如月。
葉如月不敢再觸趙老夫人的黴頭,隻能老老實實的養傷,更沒法找人幫她見趙燁,也不知道外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