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南枝愣住了,久久未曾回神,秦有德麵上笑意更深了。
“看來賢弟是十分滿意這兩人的歌舞了?”
程南枝回神,“驚為天人,確實出色的很。”
秦有德很得意:“那就不枉為兄特地囑咐,要府上歌姬舞妓裡最好的兩人來招待賢弟的心意了。實不相瞞,為兄府上歌姬舞妓眾多,卻唯有這兩個,是真國色,方方麵麵都是上乘。平時外人來了,為兄可是都不舍得拿出來待客的,也就是賢弟你來了,為兄才舍得。”
這話叫程南枝看向秦有德。
她頓了片刻,開口道:“愚弟也不瞞秦兄了,其實愚弟從前也瞧見過不少此類歌舞,勉強算是有點了解吧。若愚弟沒敲錯的話,那二位表演的似乎是秦笙曲,驚女舞?”
秦有德這下詫異了,“不錯,沒想到李賢弟竟然認識,一般人可瞧不出來。”
“我平日身子骨不行,沒法過多上心家中雜務,也就瞧著這方麵的打發打發時間了,讓秦兄見笑了。”
程南枝隨便扯了個由頭,然後道:“從前聽說秦曲驚舞是金陵一帶的名妓二小的看家本領,多少文人騷客一擲千金隻求一見。我是沒法出遠門了,隻見過旁人東施效顰,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沒想到秦兄這兒居然有能將此練的如此爐火純青之人,想必是下了不少工夫。”
沒錯,程南枝剛才愣就是因為這個。
安陽王既喜酒,也上心風雅之事,曾經聽說金陵二小名妓姐妹憑秦曲驚舞名動金陵,便起了極大的興趣。
安陽王府上也有歌姬舞姬,便被安陽王命著學過。
隻可惜始終不得要領,練出來的成果叫安陽王見了直搖頭,說登不上大雅之堂。
程南枝跟著安陽王妃也去看過,因此有了印象。
方才她一見船上那女人彈奏琵笆,便就覺得耳熟,等到見另一人起舞,才認出來。
比起安陽王府那些歌姬舞姬呈現的,這二女簡直驚為天人,程南枝第一次領略到金陵名妓的風範,歎為觀止。
難怪當年能名動金陵。
程南枝這邊還在回味之中,卻聽秦有德意味深長道:“賢弟為何不覺得,為兄這兒的二人正是金陵那名妓二小呢?”
程南枝眼皮子一跳,震驚的看向秦有德。
她的反應大大取悅了秦有德,秦有德哈哈一笑,更洋洋自得了,道:“三年前曾有金陵富商來青州與為兄做生意,當時為兄本不欲理會那富商,沒成想對方竟獻上這兩個名妓為敲門磚。為兄確實未曾見過金陵名妓風範,便笑納了。”
程南枝是知道的,金陵名妓二小確實於三年前銷聲匿跡,曾有不少客人惋惜問其主家下落,主家隻道她們因病去世。
沒成想,居然是被人買下送到了秦有德這兒!
堂堂金陵名妓,要從她們當時主家手裡買下來,不知道要花上怎樣的天價,那人買下來,卻白白送給了秦有德,隻是為一樁生意??
程南枝無法理解,不由得問:“不知道是怎樣的生意,竟叫那人甘心奉上此二人。”
“過去之事了,不提也罷。”秦有德明顯不想說,岔開了話題,曖昧的說道:“既然李賢弟如此喜愛這兩人,這樣好了,為兄今日便再大方一回,讓著二人隨賢弟回去,伺候賢弟一晚。”
他朝程南枝擠眉弄眼:“賢弟不知道,姐妹二人,格外有趣。”
說罷便朝池中揮手,叫那兩個人過來。
程南枝一陣惡寒,推辭道:“她們是秦兄的心頭好,愚弟如何能奪人所愛。況且愚弟也無心於此,不必了。”
秦有德無所謂的道:“什麼心頭好,不過是討人喜歡的玩意兒罷了,賢弟不必在意,為兄也不介意的。”
程南枝眼神一冷,麵上強擠出個苦澀的笑:“但秦兄有所不知,愚弟……愚弟真是有心而無力啊!”
秦有德一愣。
程南枝麵上全是羞愧,看了眼周遭的婢女。
秦有德注意到,想了想就叫那些婢女退出去,不解的問程南枝,“賢弟這是怎麼了?”
程南枝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微微前傾身子,壓低了聲音囁嚅道:“秦兄待我這般,我便不瞞秦兄了。其實,我……愚弟乃是天殘,不能人道!”
後麵短短幾個字,叫秦有德瞳孔一縮又一縮,驚愕的看著程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