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說完,讓車夫繼續趕路。
藺蘭酌也不說什麼了,安安靜靜的坐一邊靠著補覺,不打擾程南枝看書。
等臨近慈幼局時,程南枝已經將書給看完。
藺蘭酌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也迷迷糊糊的醒來,揉揉眼睛看向外麵,認出了地方,跟程南枝說快到了。
程南枝嗯了聲,挑開車簾看兩側的山林。
官道上還算好走,但山路就真的是崎嶇不平,難為常念居然能跑出去,還運氣極好的遇到了個能夠藏身的陷阱。
很快,馬車到了慈幼局。
慈幼局並不如程南枝想的大,存在的年頭很久了,房屋都有些陳舊,大門上也有些斑駁的痕跡,確實看起來就不像條件和環境很好的樣子。
馬車停下,程南枝和藺蘭酌下車。
除了車夫,程南枝就帶了藺蘭酌一個人來。
藺蘭酌幾步躍上台階敲了敲門。
“奇怪,大白天的關什麼門,這荒郊野嶺的又不會有賊人光顧。”藺蘭酌隨口說,看了看周邊。
程南枝也環顧四周。
還真如常念說過的,這慈幼局的院牆壘的很高,尋常人沒法自己給爬上去。
房門另一端響起腳步聲,很快有人來開門,是個一身布衣,麵容精神還算不錯,頭發半白的婆子。
“誰啊?”
婆子看了眼藺蘭酌,再往後看常念。
程南枝提步上前。
藺蘭酌隨即介紹道:“這是青州城的李員外。昨個兒秦老板是不是派人來這裡說過一聲我們要來?”
婆子聞言雙眼一亮,趕緊打開了大門,點頭哈腰道:“說過的說過的!原來這位大老爺就是秦大善人提過的李員外,快請進!”
程南枝上了台階,打眼看了下裡麵,有照壁橫在後麵幾米外,再往後依稀是個院子的模樣,還挺大的。院中也有人在勞作,有幾塊地方被劃作晾曬衣服,另一邊曬些野菜蘑菇等東西,大體一看沒什麼特彆的,情況不說太拮據吧,但確實也不富裕。
藺蘭酌問了那婆子的身上。
婆子笑嗬嗬的道:“叫我張婆子就成,我是幫著來姑和錢叔照顧孩子,平日裡也管著打掃院子的人手。”
程南枝看了眼藺蘭酌。
藺蘭酌暗暗點頭。
他聽叢姨說起過菏這張婆子。
慈幼局裡管事的就是來姑錢叔。
據說他們是前些年逃難來這的,當時身上還有些銀錢,本能夠用來安身立命,可是他們見無家可歸的老弱婦孺太可憐了,那些人哪怕是投到了慈幼局,也饑一頓餓一頓的。
於是他們一時不忍,將身家都拿了出來修整這慈幼局,讓那些老弱婦孺能過的好一些。
他們還深感坐吃山空不行,這些可憐人家也合該有個謀生的手藝,日後才能過的長久。因而他們又帶著這兒的老弱婦孺做些開墾荒地種莊稼和菜,砍柴挖野菜和藥去城裡賣,有時摘抓到些獵物也買來換些錢,以及漿洗衣服,繡帕子鞋墊去賣之類的活計。
因為這些,來姑和錢叔的名聲很好。
外人眼中,慈幼局收容的人過段時間就會有離開的,他們都信來姑和錢叔說離開的人是找到生計過自個兒日子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