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眼的工夫,劉士仁就來到了十二姐家,李薌泉也不故作神秘,直截了當地對在場的人說“諸位大家好,為了感謝以劉老族長為首的劉家村對本人的關心,我打算在貴地借住的這段時間內,做以下三件事,以回報大家!”
他拿起一隻紅薯道“大家請看,這是紅薯,我們東婆羅國的口糧之一,可以食用,並且味道很好,抵得上大米,隻需陽光充足的地段便可種植,卻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栽培照料,種上幾十斤,收獲上千斤完全不是難事。我將把這些紅薯作種,在貴村種植,至於如何種植,我會將方式傳授你們,往後,你們可以年年栽種,青黃不接之際,完全可以此物解決糧食不夠的問題!”
李薌泉的一大段白話,劉士仁隻聽懂了一個大概,但意思卻是明了,他帶著些疑惑地道“此紅。。。。。。紅薯,確能食用?”
他這話問得有些多餘,卻是他心裡急切所致,擔心自己聽錯,要知道劉家村當前缺少的物什不計可數,首當其衝的就是糧食,如果這所謂的紅薯真能當糧食食用,那無異於雪中送炭。
“錯不了,這樣吧,請十二姐將此紅薯洗淨,在煮飯之前放在上麵,到時飯熟就可以吃了,當然也可以直接蒸煮,生吃也是可以的,又脆又甜。”說罷,李薌泉拔出匕首,就要削皮。
劉士仁一把攔住“特使大人,吾信吾信,此乃種薯,還是留著做種罷。”
李薌泉又道“這個時節氣候偏冷了,再過上一旬,等天溫再高上一些,就可以栽種了,屆時我會手把手的教大家如何種植。”
聽到這裡,劉士仁不由分說,拉著在場的人就跪了下去,李薌泉一時大急,忙去扯住他們,但劉士仁非常堅決“上天憐惜劉氏族人,派東婆羅國之特使大人來救濟吾等,草民劉士仁,唯有長謝上蒼恩賜,長謝東婆羅國上官國王,長謝特使大人,無以為報!”
說罷,劉士仁仍不肯起,他醞釀一番又道
“泣謝上蒼,賜降神薯;
民豐物阜,風調雨順;
物華天寶,劉氏重榮;
婆羅國主,特使恩情;
銘記在心,功德永存!請受草民三拜!”
望著跪倒一片的眾人,無任何經驗的李薌泉一時大窘,他尷尬的將他們一一扶起,反複勸說“不敢當不敢當,諸位再不起,我也要跪下了。”
至此,劉士仁才顫巍巍的站起,隻不過當李薌泉扶到十二姐時,她的動作顯得很是僵硬,李薌泉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分明是激動所致,他才掃了一眼十二姐的表情。
啊,那紅撲撲的雙頰竟然有些彆樣的意境,煞是好看,心頭莫名的一蕩,李薌泉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連應該鬆手也忘記了。
這一幕,又落入劉氏父子的眼裡。。。。。。
第一件事得到了劉氏的熱切響應,李薌泉“咳咳”兩聲接著道“這第二件事,也跟大家商量一下,我看這山中,各種飛禽走獸頗多,為何大家不獵取一些,既可作為肉類的補充,還可以備用一些貯藏,更可以將其中的部分販賣,以換取所需的其它生活所需物品,譬如鹽鐵,甚至錢糧。”至於“順便我也得些盤纏”的話,李薌泉是不會講的,難道大家賺了錢也不分給我嗎?看這老族長也不像這號人。
劉士仁卻是略一頹唐“特使大人,非吾等所不願,而是劉氏族人本瀘州城人士,不懂獵取,又村中青壯多入軍中,無多餘勞力從事捕獵事宜,再則無弓師獵戶教導,無法自通,此無奈之所致。”
“哦,明白了。沒有關係,我也略懂得些狩獵的技巧,從今天起,如果有意,我會帶著他們製作弓箭並開始上山獵取野獸。”
此事可有可無,如果真能捕得隻鹿兔,於村裡也算有所補益,總聊勝於無,劉士仁便道“如此便謝過了,吾那孫兒一輩,倒有八、九個,大人挑著用便是。”
這第二件事於雙方而言,都是穩賺不賠,李薌泉想了想,接下來的第三件事可能人家不會同意,但總得探探口風吧,便謹慎的說“本人在東婆羅國時,學得些兵法推演,如果貴村有子弟願意,又天資聰穎,我願教導一二,不過載怕是少不了的,需跟隨本人左右!”
這件事,則大半是出於他的私心了,他想要人手幫忙,這樣去婆羅洲的成功幾率才會增加。
果然如他所料,劉士仁在此事上斟酌了一番,自宋以降,文人自視甚高,對武夫向來有些鄙視,他始終認為隻有中科舉再做官,才是出路,再說劉家村少年不到十口,哪有多餘的人手。
再說,李薌泉的心思,這老族長哪怕不能完全洞悉,但他想到要有“載”跟著此人,這時間一長,誰敢說中途不會出些差池,因此,劉士仁心中是否定了的。
不過,既然這位特使提出來,聽起來似乎也是一番好意,便不能囫圇馬虎了事,更不好當場拒絕,於是沒有明確表態,便使了個拖刀計“此事,容日後再商榷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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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薌泉內心一陣遺憾,看來,雖然自己拋出了兩個對劉家村的優惠條件,還是無法打動劉氏族長安排幾個幫手給自己,看來,此事得從長計議了。
上午的早飯直到過了辰時才開始,族長請了村裡的幾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來作陪,經過李薌泉的一再要求,小孩與女人也在主桌旁邊坐了一桌,當然劉十二姐也在其中,滿滿兩桌人,好不熱鬨。
食材卻是以李薌泉捕殺的豹子及撿的小鹿為主,看明義明理眉開眼笑的樣子就知,他們吃肉的機會並不多。
幾位老人家似乎也很滿意,據稱食用豹肉可以治療或防止痛風等關節類疾病,不知是真是假,而鹿肉補中益氣,這點卻是毋容置疑的。
李薌泉本以為族長家是沒有酒的--劉家村連糧食都是緊缺,哪裡還能拿餘糧來釀酒,但他還是猜錯了,隻見劉悌廉從裡屋端著一個陶罐,他小心的拍掉泥封,一股酒香立即四溢。
劉士仁撫了撫須道“嵐清,先給大人斟滿!”
李薌泉看了看麵前的酒碗,白中帶灰,碗口的圓形略略有點不規則,碗底還能摸到一個小疙瘩,肯定是燒製時的次品,比起昨晚見到的青花瓷茶杯,差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不過,這酒碗比想像中的飯碗還要大得多,簡直就是菜碗,他尤其注意到,除了自己的酒碗尚算完好外,其餘人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口,人家可真是細心,但這格外的照顧,讓他有些不自在。
其實,老族長家算是不錯的了,其它人家,哪裡能有幾隻瓷碗上桌,有些用的還是木碗,或是非常粗糙沒有任何欣賞性的陶碗。
見眾人就座,劉士仁端起酒碗莊重向李薌泉略微一鞠道“特使大人遠道而來,劉氏上下本應出三裡之外為大人接風洗塵,可恨草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然大人胸懷寬廣,不僅未作計較,反而賜我劉氏種薯,解我缺糧之憂,吾劉氏一族,何德何能受此恩賜,劉氏上下誠惶誠恐,請大人滿飲此碗,略表謝意!”
李薌泉嗬嗬一笑隻道“言重、客氣、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之類,端起酒碗一瞧,這酒呈鮮紅色,猛一看誤以為是紅酒,端得近處香味逐漸濃鬱,仔細一聞,似乎隱隱有股酸味。
哦?此是何酒?李薌泉試了一口,竟然口感獨特,無比香醇,以前喝過的任何白酒、黃酒、米酒,都不可同日而語,此味道非常特彆,就連這幾天胸中那似有似無的煩憤惡氣也一掃而光了。
“卻是何酒,竟然如此讓人回味無窮?”
劉士仁看著李薌泉展開的雙顏,解釋道“此乃吾村久釀的楊梅酒,采自去年山上的野楊梅,經過窖藏而成,尚能入大人法眼否?”
李薌泉眉毛一揚,連聲讚道“好酒好酒,此楊梅酒比起那五糧液,一個清香可口一個純正醉人,各有千秋,卻不相上下,謝族長的好意。”
劉士仁也曾飲過僰人釀製的蒟醬酒、苗人用野生紅果釀製的果酒,但卻不知五糧液是何酒,但顧名思義,應該是五種糧食所釀成。在瀘州時,他倒是也曾品嘗過姚氏家族私坊釀製的“姚子雪曲”,卻是采用大豆、大米、高粱、糯米、蕎子五種糧食所釀造。這種美酒之食材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供應得起的,所以很是昂貴,就算劉氏曾是大戶之家,平常也極少飲用。
而這五糧液聽特使大人講道似乎很易醉人,這無疑就需複蒸多次方能奏效,又不知要耗費不少人工,尋常人等隻怕彆說喝不起,聞一聞的機會多半也是沒有的,這該是皇家貢酒之類的瓊漿玉液了罷。
特使大人未曾拂了吾的臉麵,又將此酒與五糧液作比,顯然是抬高了楊梅酒數個層次,言語之間,頗有分寸,李特使年輕有為,實在難得。劉士仁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差距甚遠矣。
看起來,賓主雙方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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