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薌泉始一吟唱,現場就慢慢沉寂下來,長寧軍諸將無不帶著奇怪的眼光看著這位他們內心視為夷國使者的李薌泉。當易雲霄聽到“華夷辨清楚”後,心中大樂,這些蠻夷小國,居然也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華夷”,如今神州淪喪,但也不至於讓夷國自稱“華”吧。
但這歌卻是抑揚頓挫,很有氣勢,隻是那宋初的“楊家將”似乎名氣也就那樣,還不如曹瑋等將,再有,那倭寇不知是指誰,難道是倭國人,但他們跟大宋向來友善啊,這戚繼光不知是何人,也許倭寇是東婆羅國的敵人,這戚繼光許是該國大將。如果能將“蕩平倭寇戚繼光,馬踏匈奴霍去病”改成“三千驃騎踏上都,唯我大宋長寧軍”,則更符合當前的形勢。
想到這裡,易雲霄的內心也忍不住為自己改得如此之妙而有些喜滋滋,如果再稍作修改,使長寧軍人人吟唱,卻能振奮士氣,但他向來不乾剽竊之事,便問道“特使,此歌來自此處?”
李薌泉當然不敢據為己有“此乃漢人一脈所作《漢家將士》之歌,相傳來自中華母國,在我國軍中多有傳唱,雖不是軍歌但亦是軍歌,大家都爭相吟唱,尤其在與敵戰鬥前,頗能激勵士氣。”
“原來如此!”易雲霄也感覺此歌甚是雄壯,既是中華上國所譜,他便心中有了主意,略作修改後作成長寧軍歌!
接下來的兩日,李薌泉繼續為韓亮進行治理,那軍中大夫李德明也是寸步不離左右,不時與李薌泉進行“學術”上的探討。
這位郎中也逐漸了解到,特使大人幾乎不懂中華醫道漢醫,也就是大人口中的“中醫”,但其所講述的人體結構,卻是非常精辟,尤其是關於“係統”的描述,讓李德明有了毛塞頓開的感覺,一些他常常百思不得其解的深奧學理,如一層窗紙般被捅破,終於可以一窺其中的機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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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這思非心生,而是頭顱內的大腦根據世間的信息,由那個。。。。。。對,神經係統自然而然作出反饋的一種現象?打個比如,現在大人所講的,是通過在下的。。。。。。耳神經接受信息,然後傳遞到大腦,經過運算後,得出的概念?”李德明放下手中的毛筆,若有所思的總結了一下這番交流的心得,不敢肯定的道。
李薌泉點了點頭,這位郎中似乎對自己所講述的一點高中水平涉及的人體係統簡述,有了一定的見解,尤其難能可貴的是,他竟然能運用自己講述過的一些現代意味很濃的詞組。
“中華之醫術,源遠流長,我在這方麵隻能算一上白丁,先前跟李先生所談及的內容,皆是一些非常膚淺的見解,不一定正確,僅供參考。我們一定要進行辨析考證,去用懷疑的眼光去看待這些知識,也隻有這樣,才能將其中的謬誤之處進行糾正。”
“特使大人言之有理!在下受教了!”李郎中恭恭敬敬的起身作揖。
李薌泉一時語塞,他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上幾輪的郎中,不知說什麼才好,但李德明似乎不在乎這麼多,他的態度非常的真誠。
在後世,這樣的情景是絕難有機會一睹的,但在這個時代,卻沒有人顧及年齡的大小,隻論學問的高低,難得有人真心實意的佩服自己,李薌泉內心嗬嗬一笑,這是一種很好的現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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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韓亮的箭傷基本無大礙後,易雲霄也將自己的三麵作戰計劃一一安排下來,當然,他隻需坐在後麵運籌帷幄,有三大悍將在,衝鋒陷陣自不必他親自出馬,況且,這幾日間,由都掌人駐守的武寧砦的砦主都昆、懷遠寨寨主阿豆在二頭領雄猛的慫恿下,向石頭寨的阿蘭酋長表達了願意共禦韃子的意願,三方寨主相約至淩霄城一晤。
於是,易雲霄必須返回淩霄城,主持這等大事。
而李薌泉,也進一步的明確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就是想儘辦法籌錢,找幫手。前幾日之戰,他也頗有斬獲--當然是相對而言,長寧軍歸還了先前的戰馬,再加上此次的繳獲,李薌泉放在後世,也是一個小土豪了。
但韓亮有組建一部騎軍的打算,這當然得到了易雲霄的認可,就算從石頭寨防守戰、巧取梅洞寨兩戰中奪了韃子戰馬近百匹,也隻勉強夠兩個隊,如果訓練中有損缺,就更遑論一人雙馬了。一碼歸一碼,當初還給特使是不占人家便宜,但對馬匹的需求卻是眼前緊迫的事。
李薌泉明裡暗裡也多少從長寧軍方麵得知,這些宋軍很缺戰馬,而自己當下也無法養活這10餘匹馬,於是,雙方私底下已基本達成一致,就蒙古馬的轉讓事宜有了共識,就等雙方公開砍價了。
“估摸著應該有大筆銀子進賬吧,聽說他們在梅洞寨可是獲了大利,這點小錢是給得起的,我得去趟淩霄城!”未來小財主已就這筆費用如何開支進行了詳細的規劃。
丁亥年甲辰月丙戌日,歲煞北,生肖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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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也就是後世所記的1287年4月9日上午,滿載而歸的易雲霄在各懷目的的眾人簇擁之下,一路談笑風生,意氣風發的前往長寧軍大本營--淩霄城。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句話是極有道理的。自辰時上山前特意吃過點乾糧直到晌午,緊趕慢趕的在山中跋涉,路程還沒走完一半。
統製及衛隊,還有三大寨主,再加上一些閒雜人等,當然李薌泉與王散也在其中--不過石頭寨寨主送給他的貼身侍女藍梨,李薌泉是不敢帶上的。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有小百號人,當頭一杆大纛,大號的“宋”字格外奪眼,衛隊中的各軍壯也是打著各色旗幟,倒也有些氣勢。
這條路李薌泉十多天前曾走過一次,那從猛虎嘴下救阿蘭酋長的地方、還有那被遺棄的林間小屋等等,甚至他們還路過了李薌泉蘇醒之處。他有些感歎,這些天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不得不讓他唏噓不已。
越往前走,越發艱難,當再次爬上一座山後,李薌泉回頭望了望四周。巍峨的淩霄山脈,群山環繞連綿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