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其它朱雀軍取弓過來,其中張靖舊部更在李薌泉下令之前就皆取了短弓,對準院子一角的新附軍,毫無疑問,他們也明白強攻是下下之策。
張靖等人還是很有紀律的,雖然強弓在手,但並沒有發射,皆在等待當前朱雀軍最高指揮--李薌泉的下令,畢竟此人才是指揮這次夜襲的謀劃者與領導者。後者看到少數新附軍眼裡露出的懼意,也不想痛下殺手,如果他們願意放下兵器投降,還是可以放過這幫新附軍的。於是,李薌泉厲聲道“汝等還不投降?我答應你們,投降者,可免一死,若是負隅頑抗,必人頭落地!”
現場陷入可怕的寂靜,就連剛才還在地上哼哼的傷兵也禁不住止住聲,似乎在擔心一出聲便會招致亂箭齊發。
僵持半晌後,李薌泉的耐心快要失去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拖延一刻,都讓他感到越發不安。他心裡明白,夜長夢多,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恐怕隻會增加變數和危險。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仿佛將所有的無奈與憂慮都吐了出來。他原本以為可以避免一場惡戰,但現在看來,這似乎已經不可避免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對方身上,帶著一絲遺憾。然而,就在他準備下達放箭命令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從新附軍中傳來。
"我等願降,汝說話可算數?!"這個聲音充滿了猶豫和試探,是來自某個新附軍士兵的發問。李薌泉的眉頭微微一鬆,他凝視著那個發聲的方向,沉默片刻後,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回答道"自然,這裡皆是我的兵,我答應了爾等,便不反悔!"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周圍的士兵們聽到這話,紛紛交換了眼色,似乎在思考著是否應該相信他的承諾。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反而變得更加凝重起來。投降意味著放下兵器,將自己的命運交托給對方,但他們需要更多的保證來確保自身的安全。
那人經過一番天人交戰,顯然是頗為猶豫,但最終,他終於率先放下兵器,有人帶頭,其餘新附軍皆丟棄兵器,按李薌泉的要求,皆抱頭蹲地上等著捆綁。
李薌泉暗自長長的輕了口氣,總算不用血戰一場,否則弄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兩敗俱傷局麵,是得不償失的。
他微微一笑,今晚的夜襲,雖有小挫,但還算得上是一場可圈可點的戰例,甚至美化一下,還可以寫進教科書中,想到這裡,他還自得的“嗬嗬”笑了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王大郎突然發出了一聲雷鳴般的怒吼“殺光這群豬狗不如的賊配軍!”
話音未落,隻見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顆流星般斜刺裡揮刀衝了上去。與此同時,望湘村的青壯們也紛紛挺槍揮刀,緊隨其後,準備朝著那幫已經丟棄兵器的新附軍猛撲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讓人猝不及防。李薌泉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三步並作兩步,飛一般地衝向前方,擋住了王大郎的去路,同時大聲喊道“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而那個最先投降的新附軍想要搶回自己的兵器已然來不及了,他隻能用充滿怨恨和惡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李薌泉等人,聲嘶力竭地高呼“你們這些背信棄義之人,必遭天遣……”
暴怒的王大郎被複仇的想法占據了整個大腦,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隻見他瞪著血紅的眼,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戮氣息,他手中的刀已經不管不顧的劈向擋在前麵的李薌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靖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前,一把抓住王大郎下劈的刀,喝道“王江,竟敢對大人舉刀,不得放肆!!!”
其餘望湘村民眾也紛紛止步看著三人不知所措,還是張靖理智,招呼眾人圍成陣勢,防止新附軍狗急跳牆。這時,王大郎似乎才從暴戾的情緒中回過神,遲疑而慌張的道“這這這。。。。。。在下不敢!”
李薌泉揚手對著王大郎拍拍就是響亮的兩耳光“我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我說過,隻要他們投降,就不殺他們!你你你,竟敢違令不遵。。。。。。”
一個下午對李薌泉言聽計從的王大郎聽到此話又硬起了脖子“大人,這些豬狗不如的豺狼、禽獸,殺了望湘村近一百多民眾,這個仇,難道不報了,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大人,他們的手上,哪一個沒有沾上我等親族的血?我的侄兒啊。。。。。。”
說到後麵,這個大漢竟然像個小孩似的哭了起來。
“是啊,大人,我等要替親人報仇!”望湘村的青壯七嘴八舌的聒噪起來,為王大郎辯解。
張靖冷眼看著這一切,抱著一個兩不相幫的態度。李薌泉掃了一眼周遭,一絲不安從背後襲來,這支所謂的朱雀軍成立不到一天,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心腹,而張靖等人,卻做起了那旁觀者。
自己這個位置,是因為白天的英雄壯舉,感染了王大郎等人,他們需要那樣的自己來替大家帶來希望。隻要這種影響力削弱,一個不慎,說不定立馬就會被取代,甚至下場還會很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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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不能魯莽行事,必須要以理服眾,所謂的優待俘虜放在後世是國際通行的遊戲規則,但放在這時則太過前衛,跟有殺親之仇的望湘村民眾說大道理,估計會落得一個人心相背的結果。
可是,總得有個說法吧,或者說得過去的理由吧,李薌泉靈光一閃,有了主意“各位,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們想想,我們朱雀軍,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為親人報仇!”
“殺韃子!”
“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