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當然聽得懂,但他恨馬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是忿忿道“大膽馬崆,折了半數人馬,莫要以為幾句說辭就能免了殺頭之罪。來人啊,推出去砍了!”
一時之間,隨馬崆逃回城的將佐,皆齊齊央求趙金放千戶一馬,趙金平日也受了馬崆不少好處,又是當下瀘州城內唯一的漢人千戶,是除梅姚直之外、還算對自己比較忠心的屬下,如果連他都砍了,以後誰還敢對我表忠心?
說“砍”不過裝裝樣子,於是,他假意為難的樣子思索一番,才重重道“本府念汝一心為國又奮勇有加,死罪免了,但活罪難逃,三十軍棍一棍都不能少。”
。。。。。。
聽著被打得驚天的慘叫,趙金身側的梅姚直冷汗直流,這馬崆雖然滑溜,但其功夫至少不在自己之下、領兵的能力更在自己之上,他都差點沒命,足以說明那些“亂賊”不是好付與的,如果此次是自己出戰,豈不是九死一生?!
不,十死無生!
這時,城頭之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趙金正要喝斥,目光卻落在了山下的平地上,隻見約摸百數的鐵甲騎兵,在一員巍峨武將的率領之下緩緩而來,在這列軍伍後麵目力所及的林間,隱約可見旌旗飄揚,仿有千萬雄兵在彼處。
遠遠的傳來聲音“趙賊聽著,我乃大宋先鋒劉黑七,傳大宋長寧州知州、朱雀軍統領李薌泉大人令,天下華族為一家,皆有驅逐韃虜、恢複神州的職責,此番,李統領遣曾劫瀘州牢、奪梅嶺堡、敗汝於廟山鎮的張靖將軍,率朱雀軍、長寧軍,前來收複瀘州城。如今汝唯二選擇,其一,立即打開城門迎王師入內,其二,繼續認賊作父,一旦朱雀軍攻破神臂城,必讓汝人頭落地!”
這話說得有些生硬,但對劉黑七而言,他已經儘了最大的能力了。當然,他的重點不是在勸降的,汪文濤壓根就沒有想過,趙金會被嚇破膽而開門投降,他隻是要劉黑七在神臂城下走上一遭,便夠了。
然後那支紅旗招展、鬥誌昂揚的鐵騎在神臂山下徑自走了一個來回,然後帶著由近及遠的鏑響消失在官道上。站在城頭之上的趙金一臉訝然,喃喃道“長寧知州、朱雀軍統領,李薌泉!”
這個近來聲名鵲起的亂賊頭目,有些本事啊,有遙傳這個家夥來自南洋,據說其有一把極厲害的兵器,一千步外殺人於無形,這到底是甚至人物?
他看到的那支人數雖少,但氣勢絕不可小覷的重騎兵,就是那不知所蹤的馬西巴爾雅探馬赤軍,也似乎沒有這樣的精、氣、神,在他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莫非大宋又崛起了?
須知,朱雀軍竟然還打造出了重甲騎兵,這得有多少的錢糧才能支撐起重騎的消耗?
這時,他的腦海裡猛的迸出一個推測崖山海戰之後,大宋殘餘逃往南洋,而這個李薌泉就是來自南洋,那麼,他與大宋之間,是不是有些瓜葛?
他該不是趙官家派來的先鋒大將吧,要不然,何以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新立一軍,還能就任知州,如果沒後台,誰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沒錯,一定是這樣!
這個時候,趙金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眼前這支鐵甲軍,指不定就是李薌泉從南洋帶過來的禁軍精銳。為什麼大壩軍民府、瀘州府都連吃敗仗,原因都在這裡!
那為什麼他偏偏出現在大壩軍民府?因為整個川地,就隻有大壩府還有一支宋軍長寧軍在堅持,他從南洋來,自然要找個落腳點。
現在,撥開層層迷霧,脈絡就比較清晰了長寧軍不知從哪裡得到了趙官家在南洋站穩腳的消息,於是派遣得力人手聯係上了,然後趙官家聽聞在四川還有長寧軍在堅持,就派遣李薌泉率領鐵甲大軍前來支援,並妄圖以此為老巢收拾河山。
譬如方才,城外那黑臉漢子就自報家門為朱雀軍、長寧軍,這更說明這兩軍之間存在緊密的聯係。要不然,李薌泉這人的出現實在太詭異了,沒法用正常的道理來解釋。嗯,一定是這樣!
這倒是一個新情況!!!想到這裡,趙金似乎恍然大悟了。
“城外之軍,定然就是馬崆所謂的五百鐵騎了?!”趙金無力的靠在城牆之上,原本五十的年歲,仿佛瞬間便如八十歲般的蒼老,二三十年前,他還是一員宋將,敢與蒙元在城外野戰,後隨著梅應元降元,瀘州戰事逐漸停歇,他漸漸的遠離了戰事,如今已經老了,早沒有了當年要一展抱負的雄心,隻想在安撫使這個位置上享享太平生活,多睡幾個美嬌娘。
但是,今年三四月份以來,瀘州便不再太平,這短短數月,他已經愁得滿頭白發。誰能想到,已苟且不了幾天的舊宋殘兵,竟然從南洋求來了援兵?趙金又憂慮的望了望樂共城方向,那邊會不會有事?
“宏睿,本府要修書一封,你速速準備,沿江前往成都。其一,替本府向行中書省請罪,其二,請求增兵、籌糧。”趙金長歎一聲,這官位是保不住了,但願能有一個善終罷,至於瀘州與樂共,趙某隻能保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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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我要在書中稟告我的推斷,上書行中書省。內中還要將對方的實力再誇大一點,這李薌泉就是趙官家派來的方麵大將,率3000鐵甲從南洋而來,他們的目的,不光是支援長寧軍,還大壩、不是瀘州,而是四川,而是整個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