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不過如此!”梅硐城上的朱雀軍皆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以新附軍、寸白軍為主的韃子右寨估計未曾料想到如甕中之鱉的朱雀軍居然會主動進攻,眼看對方如此強悍,個個六神無主,手忙腳亂的到處狼奔犬逐。如果不是少數帶兵官佐的抽刀做出要殺要砍的模樣來彈壓,這種混亂的局麵可能還會再維持相當一段時間。
李薌泉身邊不過區區三二百人馬,但如果韃子表現太差,他當然有順勢踏營的打算,但眼看臨近敵寨的時候,寨門卻關上,寨牆之上也陸續有韃子向朱雀軍發射羽箭。此行不是向敵炫耀武力、激勵己方士氣的目的,已經達成大半,可以收手了。
調轉馬頭,李薌泉打算就此打道回府。這時,城頭之上傳來急切的金聲,幾乎同時,左翼馬蹄聲聲如雷鳴般傳來,剛才還心中快活的李薌泉胸口一緊,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去,隻見視野中,數百韃子騎軍呈鋒矢型向己方快速衝殺過來。
來者卻是阿日斯蘭,他本就在待命當中,烏日吉呼的傳令兵尚未抵達左寨,他便率三百蒙古本部騎軍衝出寨門,向右寨馳援而來。轉過一道彎的朱雀軍騎兵速度已減,再提速早來不及,如若被其衝陣,後果不堪設想!
回城已然來不及,李薌泉急切間喝道“豎盾,神臂弓居後,長槍兵居前,騎兵護住兩翼,結陣,向梅硐城靠近!他媽裡個巴子,訓練的時候表現那麼好,這時候都他奶奶的忘了嗎?還要不要命了!”
李薌泉聲嘶力竭的一邊咒罵,一邊指揮朱雀軍擺出防禦隊形。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戰陣初初結成。那阿日斯蘭也不是好付與之輩,他帶兵直接攔住城外朱雀軍的退路,然後速度絲毫不減,朝這股膽大包天的“賊軍”迎麵撞了上去。
麵對這種凶狠的韃子騎兵,說實知,李薌泉的雙腿已經在打顫,但他是一軍之膽,這時候萬萬不能表露出半點膽怯,他歇斯底裡的狂呼“弟兄們,韃子不過如此,都給我挺住,讓狗韃子來吧,給我用儘力氣喊“要死an朝天,不死變神仙”!”
主將如此,密集結成一團的朱雀軍也拚儘全力狼嚎“要死an朝天,不死變神仙!”
“為了保衛我們的家人,為了保衛我們田地,韃子們,放馬來吧!”
“為了家人,為了田地。。。。。。”
“放馬來吧!”
。。。。。。
還彆說,人在害怕的時候,全力吼叫真能驅散恐懼感。就連單小英也雙眼圓睜,一把銀槍握得緊緊的,暗自發力,隻等韃子衝將上來,然後讓這幫殘殺多少生靈的畜生好生見識一番什麼叫做“單家槍”!
衝到半路的阿日斯蘭有些詫異,他暗自讚歎這麼多年,長寧軍越戰越勇,現在竟然敢以弱小兵力主動進攻了,不把他們連根拔起,大壩府將永無寧日!
對麵陣中,突然竄出一團細條形的黑線,不用說,那是對方的神臂弓發作,阿日斯蘭左手一擋,小圓盾護住要害,眨眼間,至少四五騎騎兵“哎喲”一聲跌落馬下,後麵的騎後毫不避讓如此高速之下也沒有辦法避讓,落馬騎兵刹那間被踩得稀爛。
距離近了,阿日斯蘭一聲呼哨,早就準備的眾韃子稍作瞄準,便搭弓朝目標進行拋射。
雙方互射不過三四輪,距離飛速拉近,這時韃子落馬者足有十數人,朱雀軍軍陣因前方豎起大盾,傷亡略少一些,但也不是沒有。隨即,隻聽連環的“乓乓”聲猛然乍響,排在鋒矢位置的韃子騎兵如坦克般的撞上了朱雀軍軍陣。
足有七八名排在前麵的朱雀軍或是被直接撞飛,或是被撞得七竅流血,他們手中的大盾被踏爛,手中的長槍在刺入馬腹之後因衝擊力被折斷。
一直隱忍不發的陳再興斷喝一聲“刺~~”
在各押隊、什長伍長的吆喝下,後麵二排、三排的大部朱雀軍槍兵飛速刺出手中的長槍,經過一月的殘酷訓練,他們幾乎不用怎麼瞄準,就直接紮入韃子的眼中、咽喉、胸口、腰間、足上位置。
排在前列的兩名朱雀軍槍兵企圖逃跑,剛一返身,就被陳再興紮穿了咽喉,鮮血濺在他的臉上,陳再興抹了一把臉,更將血塗滿整個麵龐,顯得有如一尊惡煞,他一腳踏在逃軍屍體上,回道掃過其餘軍兵“誰敢逃,剝去一切家產,妻兒皆永世為奴!悍勇者,統領大人自有重賞!”
李薌泉對陳再興如此管教麾下的方式皺了皺眉,但這個時候卻不宜責備,隻道“眾兄弟,唯有殺死眼前韃子,我等才能活命,待到回城,本統領與兄弟們大飲三碗,不醉不休。現在,唯有殺敵,殺光這幫畜生,我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稍一動搖的陣式穩定下來,槍兵們不斷刺出、收回再刺出、收回手中長槍,正如訓練時一般,不講任何技巧,隻是機械的拚刺,一月的殘酷訓練終於出現了效果。
是的,效果很明顯!衝將上來的韃子不是被長槍紮穿頭顱,就是被刺穿胸膛,不一會,就有十餘韃子斃命,加上後麵的神臂弓仍在不間斷的放箭,一時之間,韃子對朱雀軍是啃又啃不爛,咽又咽不下,阿日斯蘭拿這有如刺蝟般的軍陣沒有半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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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住陣勢的李薌泉指揮軍陣一步一移,向梅硐城靠近。
但形勢在片刻之間又惡化,卻是烏日吉呼帶著五百餘韃子從中寨趕到,準備與阿日斯蘭前後夾擊這股朱雀軍。李薌泉看到,韃子右寨寨門也已打開,隱約可見大隊兵馬正在列陣。
城牆之上,傳來大宋禁軍凱歌“先取山西十二州,彆分子將打衙頭。回看秦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天威卷地過黃河,萬裡羌人儘漢歌。莫堰橫山水倒流,從教西去作恩波。馬尾胡琴隨漢車,曲聲猶自怨單於。彎弓莫射雲中雁,歸雁如今不記書。。。。。。”
此歌雄壯有力,直穿雲霄,半點不差於李薌泉帶來的《精忠報國》、《漢家將士》,城外與敵鏖戰的朱雀軍精神大振,李薌泉喝道“踏破韃子重圍,殺回城去,陳再興,你率長槍都帶頭,我率騎兵斷後!”
城外的朱雀軍,在各將佐的約束之下,個個有若拚命三郎的隻顧向前挺進,尤其向來凶狠的陳再興毫不猶豫的戳穿兩名逃兵,也帶給了軍兵一些震撼,他們此刻還能蝟集一團,但不可否認的是,形勢越發險惡,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
“統領大人,在下好生勸說勿要輕犯險地,汝不聽在下所勸,隻怕此回難逃一劫!”城頭之上,王大郎歎息一聲。不過,他不是隻做觀眾,而是在命人架設床弩的同時,又召集剩餘騎兵,他深深明白,如果城外的朱雀軍被韃子拖住、圍住,那就是九死一生,一旦統領失陷,對全城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屆時這城恐怕不攻自破了,所以,他也做好了殊死一爭的準備。
城外,阿日斯蘭見烏日吉呼率領大軍來到,當即勒令騎兵不再衝擊,隨時做好追擊“賊軍”、截殺逃兵的準備,將圍攻的任務交給那些新附軍、寸白軍吧,這也恰恰說明,何時攻何時巡,蒙古人在長年的作戰中,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了。
烏日吉呼隱約看到朱雀軍中,一名顯眼的將軍正在吆喝,他認識此人,不是李薌泉又是誰?!當日在梅洞寨外的山坡上,他差點被此人一箭射死,後來圍攻此寨時,如果不是自己躲閃得快,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但臉龐還是結實正了一箭,右耳更從此沒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烏日吉呼振臂一呼“殺死賊軍首領,賞金百兩!”
不過,烏日吉呼這回學乖了,他遠遠的站在後麵,那個叫李薌泉的“賊軍”將領,在他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烏日吉呼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打賭,不僅如此,他帶來的韃子騎兵也被其號令暫時按兵不動。
這支韃子步軍人數至少一千出頭,多是新附軍、寸白軍。原來在韃子的陣營中,無論士氣還是戰鬥力,皆是墊底的貨。然而,百兩黃金,那可不是小數目,足夠一輩子過上殷足的生活,就是直接放在後世,也是二、三百萬人民幣啊,何況cpi一比,古時所獲更高。眾韃子聽到千戶的賞格,個個如打了雞血般來了精神,李薌泉的身影在他們的眼裡,仿佛就是一坨黃金。
韃子一方瞬間就爆出震天的吼聲,李薌泉眯著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軍,對方亢奮的表情已經落在他的眼裡。他瞅了瞅馬後的雷橫,對方神情沮喪,眼裡隻有膽怯、絕望的神色,一點勇氣的跡象也無。李薌泉笑笑“看來,今天我不該帶上你,但你力氣極大,這手炮非你拋出不可!”
力氣大也是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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