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年丙午月辛醜日(1287年6月23日)亥時,韃子大營燈頭通明,連續鏖戰三天的梅硐城依然挺立,不僅如此,因各方來援,城中士氣正旺,下午韃子連番猛攻,也是靠著驚人毅力與自信,他們扛住了最後的一擊。
自然,張靖、黃麻、李由、韓亮,甚至石頭寨的阿蘭,都在韃子外圍騷擾,有效的牽製了烏日吉呼的兩次攻伐的兵力。
是夜,韃子不再攻城,在梅硐城周圍廣布騎卒,大營方向似有異動,城內朱雀軍及青壯分成兩班,徹夜巡邏,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待天色大亮,韃子三座大寨已空無一人,器械之類幾乎被損毀殆儘。看到這一切,城中軍民雷聲歡動,經過數日血戰,他們終於堅持了下來。
此回雙方攻守,朱雀軍先敗而後勝,不僅守住了梅硐城,還意外占了石頭寨,收編降軍兩千,民夫超千,不過,自身也付出了傷亡近千的慘重代價。當然,此戰之後,蒙元大壩軍民府已實力大削,他們的兵鋒,從此極少越過南廣水之北區域,雙方實力悄然趨於均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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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南麵一支人馬,高唱《大宋軍歌》一路開來,當先大將,手提馬槊,所乘馬匹,像極了馬上之人,神駿非常,待看到真切,李薌泉眉開眼笑,他哈哈高呼“立青,汝還活著?想煞吾也!”
因城門還堵著未曾移開麻袋,李薌泉等不及,竟然從城頭之上跳至昨日韃子壘土之處,奔到張靖麵前,關切的問道“立青,你是我朱雀軍的膽,沒傷著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有你在,我才沒有後顧之憂啊!
“誰敢橫刀勒馬,唯我張大將軍!!!”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張靖更是一愣,立即翻身下馬,半膝而跪長泣曰“大人,標下無能,幸留得性命,以報大人知遇之恩!”
張靖還在稟告這幾日的過程,李薌泉也是聽得一驚一乍,這時,通往分水坳的官道上,另有一票人馬漸行漸近,原來是長寧軍來了!
韓亮神情凝重的盯著城下的“感人”場麵,他無不擔憂對一側的李由道“清之兄,倒未料到那婆羅國特使竟有這般能耐,竟然能收複梅洞寨,隻是此回,我等可有把握收回此寨?”
李由倒豁達些“文正賢弟,車到山前必有路,何苦自尋煩惱,我等此回殺出,於李特使或梅洞寨亦是幫襯不少,想必其不會忘卻這個罷。”
韓亮仍有些戚戚然,畢竟梅硐城是他的駐所,如今物是人非,有所感慨是難免的。
李薌泉也注意到了官道之北從容而來的長寧軍,他帶著張靖一同前往迎接“來人可是李副統領、韓正將,此番有勞兩位相幫,有請至梅硐城一晤,本知州定好生招待!”
韓亮與李由聽到,這才注意到城頭之上,梅洞寨三字已經變成了“梅硐城”,而聽那李薌泉的口氣,似乎是把長寧軍當做是客了,尤其值得二人注意的是,他自稱“知州”,難道是長寧軍變成長寧州?(宋時邊地,多有以軍代州的做法)
哼,倒不知是誰任命的。然而眼下互為友軍,且不去管這些繁文縟節,李由自然而然的下馬,與李薌泉相互拱手示意,韓亮有些尷尬,也不得不勉強擠出點笑容,敷衍應付一下了事。
劉黑七率人已搬開麻袋打開西城門放下吊橋迎主賓入內,王大郎與伍思成則指揮軍兵、百姓開始清理城裡城外,到處的屍體、血跡,斷刀殘箭,燒得斑駁的牆體,無一不向所有人說明,這裡曾經經曆了一場絕非用“血戰”二字就可以明白無故表述的血戰。
李、韓二人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彌漫著的濃濃的金湯臭味,實在令人難以忍受,估計不下幾場雨,這氣味是一時半會散不掉了。
另一頭,黃麻也帶著梅嶺堡軍民來到城外,韓亮看到那三千眾,心中更覺驚訝,想不到,李薌泉這廝運氣如此之好,不僅守住了城池,還有眾多人丁襄助,他既是羨慕又是嫉妒,為何長寧軍就沒有這等福氣呢。
剛踏進城內,他便見到了正忙前忙後、一路吆喝不斷的伍思成,這可是老熟人了,但見人家正率領一乾身著綠袍、青袍的大宋文官及著白袍的士人,或指揮或幫襯城內民眾收拾房屋、登記傷歿等事宜,待看到韓、李二人,伍思成倒是過來作了個輯“很久不見二位將軍,彆來無恙!”
韓亮譏笑一聲“伍判官,一個月不見,如今你倒是穿起緋袍來了,官居五品了?可喜可賀啊,不過,這是哪個朝廷封的?”
剛還笑意盈盈的伍思成立即板著個臉,反問道“韓將軍,不知你這正將之位又是哪個朝廷發下的告身?”
韓亮被這話一堵,竟然無言以對。
看伍思成忙個不停,當初在淩霄城時,他被易統製架空,整日無所事事,身邊供差遣的人就隻有兩個仆童,一天能說的話不會超過二十句,反觀如今,不時下令安排做這個,不時做一些決定,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判官顯然得到了這番國特使的信任,李由不禁感歎道“倒未料到伍判官管起民事來,頗有見地的樣子。”
伍思成在淩霄城時,長寧軍上下刻意冷落他,更不給半點權柄,就隻當是供著,他哪裡有機會顯身手,當下隻見他肅容滿臉的道““長寧知州李薌泉李大人,與伍某莫逆之交也,對於民事,他從不乾涉,恰好伍某之前在潼川路擔任過主薄,對於諸類民事都有涉及,正好用得上。本官如今既然添為長寧監州,為大宋事,唯有鞠躬儘瘁,固吾所願也!”
哦?這判官如今居然自稱監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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