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李薌泉正欲走開,阿蘭前寨主唯恐失卻這最後的機會,急切間道“大人大人,再聽小的一言,隻要大人放小的一條活條,我必替大人拿下武寧砦、懷遠寨,於梅洞寨將有大補啊!”
李薌泉“哦”了一聲,停下腳步,仔細的看了阿蘭一眼,似乎思索了片刻,才道“阿蘭寨主,汝這話有些托大了罷,莫說能不能拿下,就算能拿下,但憑區區二寨就想放了汝?可知我若放了汝,極可能使長寧軍與我朱雀軍反目為仇,那就得不償失了!代價太大,我承受不起!”
為了性命,阿蘭顧不上其它,又趕緊道“大人大人,隻要饒小的一命,從今往後,隻要大人需要,哪怕做牛做馬,我也心甘情願。”
這時伍思成插上一句“我是長寧監州伍思成,我問汝二句話,其一,長寧軍欲取雙河鎮,朱雀軍欲取豹尾寨,汝可有辦法?其二,若要大人放汝,可否甘為軍中一卒、府中一吏?”
阿蘭立即意識到事情有了轉機,馬上應承道“雙河鎮豹尾寨,皆有白羅羅夷,與我山都掌人有百年之仇,欲大人取此二處,小的不要一粒粟一根紗,也要替大人取下。往後,大人旌旗所指,小的莫敢不從,如今立誓,若阿蘭有半點反悔,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另有一事,外出打獵的寨民昨日返寨,在山中尋到一個包裹,我看其製作精美,不是凡間物品,我曾聽知州大人隨口提起過,在西北麵的山中曾遺失過一個,特奉給知州大人,來人,獻給知州大人,小的不曾開啟,請大人放心!”
這廝說的是“尋”,看來有了些心思。
接過那包裹,李薌泉一愕,果然是自己遺失的另一個防水背包。他拉開一看,短突、手機、防彈背心、手雷以及子彈等物品,全部都在。tnnd,以為徹底遺失了,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現在自己有朱雀軍在手,足以保護自己,這些武器的作用已經沒有那麼重要,倒是為將來開發槍支、彈藥、盔甲了典型的樣品。
伍思成為難的看了一眼李薌泉道“知州大人,要不給他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李薌泉沒有立即回話,來回踱了無數步,臉上陰晴不斷變化。。。。。。良久,他才回到阿蘭麵前,嚴肅的道“念在汝曾贈我藍梨的份上,我可以為你網開一麵,懇請易統製饒你性命。但是,石頭寨已納入長寧州管轄,這裡,將由本知州委派流官進行治理。而你,從即刻起,便是長寧州“罪籍”身份。
“這個身份,就是欠大宋一個交待,須得有突出之功,方能贖回曾經的罪過,方能去掉罪籍的稱號。我李薌泉,立誌匡複大宋,此事非一人之力可成,需要無數英雄豪傑相助。因此,我也承諾,若有一日,若汝為驅逐韃虜、恢複中華立下不朽功勳,照樣可以賞官授職、封妻蔭子,照樣可以申請夷籍、甚至歸化籍、漢籍,重要的,是你將如何做!”
他是說看在藍梨的麵子上,說白了,就是要將都掌蠻這一係引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阿蘭這回聽懂了,他的臉上呈現出鄭重神色,附身於地道“謝大人不殺之恩!回首三十年,阿蘭掙紮於宋元之間,隻為苟且偷生於世,今日方知大人鴻鵠之誌,非阿蘭燕雀可知。自今日始,大人旌旗所指,即我刀鋒所向!今日阿蘭對天盟誓,若有違背,石頭全寨之眾,皆不得好死!”
“好!左右,替其鬆綁!”李薌泉扶起阿蘭,轉頭對伍思成道“那就暫由伍大人安置!”
。。。。。。
李薌泉此回來石頭寨的第二個目的,就是如何處置其餘的山都掌蠻,其實方針已定,就是將這裡的土著劃為夷籍並記錄在冊後,將部分都掌蠻人遷往梅硐城或瀘州,再從人滿為患的梅硐城遷出漢民。
些許零碎事務,讓他也忙碌了大半天,臨近黃昏之際才停下來,暫住原寨主府上的李薌泉,正靠著椅子假寐,這時,一團柔軟不知什麼從背後靠了上來,李薌泉反手在上麵抓了數把,如此之大,非十二姐莫屬,後麵已傳來嬌喘之聲,知州這時才問“不是說過了,不要來的嗎?不過來都來了,歇一晚再回去!”
話雖這麼說,卻將她拉到近前上下其手。
“官人,半個時辰前進的寨。奴家。。。。。。有一事相求!”劉十二姐臉若桃花,見李薌泉沒有反對,接著細聲細語的道“劉家村地處荒郊野外,日夜耕作所獲無幾,不知官人可否準允劉家村遷來梅硐城?”
李薌泉的大手還在十二姐身上遊走,腦袋裡卻在思索,她一介女子,如何會有這種心思,這恐怕是那劉悌廉傳話的罷,不過,自己確實需要各方各麵的人來輔助,既能平衡,又能防止一方獨大,如今石頭寨納入旗下,讓劉家村人介入進來,未必是壞事。
下一刻,李薌泉突然之間有些小人得誌嗯,劉士仁那老家夥,我真想看看他在本知州麵前作何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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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姐已經醉眼迷離,身子完全癱在李薌泉腿上。
“念你是劉家村人,此次便不做計較,但往後不可再摻和其中。來來來,你我耕作一番,大戰三百回合,才是正事!”李薌泉一時興起,抱起她就直奔臥榻。。。。。。
良久,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渾身歡暢的李薌泉推門而出,院門之外的秦良臣過來道“大人,伍大人來了,就在正堂!”
這天都黑了,看來不是來蹭飯吃就是有要事相商。李薌泉三步並作兩步進入正堂,昏黃的油燈下,那伍思成正捧著本冊子仔細還時不時在手上粘點口水以便翻頁,那冊子,卻是李薌泉這幾日就紙幣的導入寫的一些心得體會。
“咳咳,伍監州來了!”
“妙啊妙啊~~”完全沉入冊子內容的伍思成沒有察覺,一時頓首,一時思索,半響之後,伍思成才將視線從冊子上移開,卻見李薌泉在旁呷茶,忙起身道“怠慢了怠慢了!知州大人,這《紙幣促商》書,甚妙!內容極是新穎,且頗有可行性,大人眼光獨到,妙句百出,伍某自愧不如!”
李薌泉啞然失笑,從伍思成嘴裡能迸出“可行性”三個字,著實不易,看來是自己影響到他了“伍大人,這紙幣嘛,我是一定要將其引入的,在引入之前,我們要做好各種準備與對策,儘可能的將各種問題預先提出來,並製定解決辦法,以免後麵手忙腳亂。”
伍思成將書放回桌上,不住點頭“大人所言甚是,咳咳。。。。。。伍某今晚前來,卻是另有他事。大人府上的女眷一個時辰之前便來到,卻是伍某著人請來寨中的,不過,經過一番考慮,此間事還需與大人相商。”
原來是伍思成請來的,這事便有點怪異了!李薌泉有些不解,自己的女人來不來石頭寨,還要伍思成這老家夥來安排,我說伍思成啊伍思成,你是不是太閒了。他突然想起十二姐講的事,莫非與伍思成有什麼關係嗎?
“咳咳,知州大人,有一事伍某不知當講不當講!”伍思成隨意翻了翻已擱在桌上的書,又捧回手裡,看似漫不經心的道。
老家夥真有事,李薌泉借著呷茶的機會瞟了眼監州,沒看出什麼,這悶葫蘆裡到底賣的甚麼藥,他耐下心來道“不著急,我這就讓人準備晚餐,伍大人可以慢慢說。”
伍思成左手指似不經意的在椅子上輕輕的敲了幾下,估摸著是理清了思路,才道“大人內院之事,伍某本不應插手,但大人乃一州之主,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代表長寧州與朱雀軍,稍有不妥,恐對大人不利,對大宋不利啊。”
終於來了,李薌泉帶著微笑的看著這位一心為國的監州,心想,莫非你要跟老子講甚麼三綱五常不成?那晚餐我就不準備了。
但他想錯了!伍思成豈會關心知州大人家事,他緩緩放下右手中的書道“大人年輕有為,然則內院之事,伍某鬥膽直言,做得有些欠妥,那藍家娘子,本是山都掌待女,那劉家娘子,更是。。。。。。咳咳,一個寡婦,與大人特使、知州的身份門不當戶不對。”
李薌泉尷尬一笑,這伍思成說的真還沒錯,事實就是這樣,但不容他做出“人無貴賤之分”之類的反駁,伍思成立即接上話道“不過此乃大人家事,伍某不便多言。我要提的是,武將當中,有張靖係、望湘村係、長寧軍係,後麵還會有黃麻係、單先係,降兵係,皆堪大用。但文官當中,相比凋零,尤其收複樂共、梅嶺、石頭寨之後,情況更趨嚴重,是該有所準備了。
我與主薄劉悌廉也多有交談,其提到其父乃昔日瀘州大族劉家族長,劉族長有些學問,雖年數已高,但充任幕僚卻綽綽有餘。另有那阿蘭蠻酋,大人雖斬其臂膀,但他在都掌蠻人頗有號召,需善用之。
伍某要提醒的是,大人府上,劉家娘子、藍家娘子,往後皆會成為劉氏、都掌蠻奧援,大人拿捏之間,要讓二派既要相爭又要共存。但是,將來大人的正妻,卻不要立此二人,正房留給將來會給大宋、給朱雀軍巨利的那家!此話不中聽,望大人不要介懷!”
說到這裡,伍思成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李薌泉暗自吃驚,這伍思成,好謀算。今日我跟他提起那阿蘭由其“安置”,以這前都掌蠻酋長的人脈,隻怕會有所作為,將來恐怕會成為文官係統中的山都掌人的代表,伍監州馬上想到要平衡,而從他當下的門徒來看,稍有點樣子的劉悌廉已有一半的武人身份,隻能再借外力來平衡將來的山都掌人,因此,他首先想到了劉士仁。
那劉十二姐居然也做起了他的說客,看來,這伍思成玩這一手,也不是蓋的。李薌泉隻是附和一笑“我現在是誰都高攀不起。”
伍思成自信滿滿的撫著胡須,胸有成竹的道“有朝一日,當知州大人足以左右川地局勢之時,必有豪門大族送上門來,屆時對於朱雀軍而言,將是錦上添花或是雪中送炭,有助於大宋匡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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