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隆坡城的司馬淩風”的禮物)
這就好比一場短跑比賽,開始隻有一個人在跑,然後大家一測時間,都說這趙金這廝速度太慢了,不行不行,換人,於是,場上來了一個大家公認應該是短跑黑馬的石抹安童,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個石抹安童竟然比趙金還爛。
趙金看著四處逃竄的成都兵,臉上漸漸浮現出近些天來難得的笑容,那石抹安童全軍覆沒才最好,這樣才能凸顯自己並非無用,而是賊軍太強。
城池之下,梅姚直倉皇而回,想到自己還沒被貶,這家夥就立馬要投靠其它人,這麼多年,自己待他可是不薄,想不到竟然不念一點恩情,對這種白眼狼,他的內心是無比失望與痛恨的,且看看這廝如何作態。
當梅姚直等人縋城而上,趙金冷眼看著這名親將,準確的說是曾經的親將,不問戰況如何,隻慢條斯理的挖苦道“怎麼,不與你的新上官石抹安童並肩作戰就回城啦?!”
梅姚直的臉變成豬肝色,成都派來人瀘州,其實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來了,是來代替現任安撫使的,那趙金隻有兩個下場貶官與下獄,趙金反正半個身子都要入土了,可自己年輕啊,可不能再跟著這日薄西山的人。梅姚直本想與石抹安童套套近乎,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平白無敵的就冒出來一支遭天殺的宋軍,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把事情給攪得一團糟。
趙金不待梅姚直回答,其實後者也不好回答。眼下石抹安童所部還在碼頭處抵抗,好歹是友軍,如果不救援也說不過去,他“哼”了一聲,對梅姚直道“汝速領二百人馬,再前往碼頭救援成都援兵!”
甚麼,救援,那不是找死嗎?
梅姚直一聽,立即哭喪著臉喊道“大人大人,那宋將好生厲害,上回馬千戶七百人馬,被其殺得隻剩一半,城內戰馬無多,以步卒去攻騎軍,這這這。。。。。。大人大人,小的被豬油蒙了心,罪該萬死,大人,從今往後,小的唯大人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萬望大人收回成命!”
趙金哈哈一笑,撫其背道“宏睿,我前日接到平章政事之信,說行中書省將以塔海貼木兒萬戶為主帥、石抹安童為前鋒,遣兵前來助瀘州剿滅草賊,要我等進行接應。城外賊軍勢大,但見死不救卻不成啊,要不然,如何向行中書省交待?去接應罷。馬千戶,汝加派人手,速速鞏固城池,以防賊軍攻城!”
出城救援石抹安童,那不是九死一生,完全就是十死無生啊,那梅姚直當然不肯出城了,他跪在地上拖著趙金的褲腳,哭喪著喊道“望大人念在小的十年來服待左右的份上,念在家父的份上,念小的兒子才五歲,放小的一條生路啊。就算出兵救援,此城內,唯武功蓋世的馬千戶方可勝任啊。”
趙金是梅姚直之父梅應春一手提攜起來的,又在梅應春的率領下投靠蒙無,他得到這安撫使之位,與梅應春有莫大的關係,現在梅姚直提到此事,趙金卻拂了拂手“當年宋兵攻破神臂城,老安撫使被殺,汝雖僥幸逃出,若無本使收留,恐怕汝早已成山間枯骨!”
他的意思,是你梅姚直之父的恩情,我已經報答過了。
這時,一旁的馬崆“哎呀”一聲,好你個梅姚直,竟想把我給拖下水去迎戰那賊軍,這是把我往死裡逼啊,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他立即出言道“大人,瀘州城防事大,本將忠心事主,必保得大人安然無恙、城池固若金湯。在下認為,梅將軍少年英雄,出城救援非其莫屬,兵丁五十足矣!”
趙金哈哈一笑“馬千戶言之有理,宏睿,這便去罷,若有不從,軍法伺候!”
說完,他拂袖而去,留下那梅姚直愣愣的呆在原地,馬崆仍不解恨,惡狠狠的道“梅姚直,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如何要將本將往火坑裡送,明年今日,哥哥我給你墳頭上香!”
當梅姚直領著五十兵丁縋城而下,城頭之上傳來馬崆肆意的笑聲,梅姚直回頭怨恨的看了看,曾經熟悉的城池,如今變得如此冷漠,這裡,已容不下姓梅的。
他又望了望碼頭方向,此刻宋兵已經穩住了局勢,正派人接收船隻。江麵上,除了還在外麵等待未拋錨的部分船隻趁朱雀軍無暇顧及逃之夭夭外,其餘皆被單小英所部繳獲。
外麵警戒的朱雀軍見到梅姚直一眾蹣跚而下,立即就要組織騎兵進行包抄、拋射,哪知剛一動作,那為首的韃子大聲叫喚起來“莫射莫射,我等願降!”
城池之上的趙金一看傻眼了,本想借著宋軍之手,殺了這梅姚直以泄心頭之憤,卻不料這家夥竟然投敵了,氣得他在城頭之上大罵“三姓家奴,不得好死!”
。。。。。。
是役,單小英以三百人馬,在神臂城西碼頭處襲擊蒙元四川行中書省援瀘前鋒之軍,僅以亡六人傷十餘的代價,一舉全殲塔海貼木兒的前鋒輜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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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梅姚直所降人馬,共俘敵四百二十,截留民夫七百有餘,戰馬五十餘匹,兵甲無數,可惜的是,運載大部分糧草輜重的船隻逃離戰場,隻獲糧草一萬兩千餘擔,另有船隻四十艘。汪文濤所謀之“順手牽羊”,比想象中的效果更大。
鑒於自己的兵丁不足,單小英一麵派遣斥候先行一步,橫渡納溪前往梅嶺堡報捷並要求汪讚畫速遣人到達安遠寨以北會合,以便搬運糧草,又將從梅嶺堡跟來的雜役全部披甲持戈編為戰兵,然後從成都降兵與民夫中選取體格健壯、願加入宋軍的三百人打散編入軍陣,獲六百軍伍,再選取七百餘成都降兵與民夫編入雜役。餘者百人則為俘虜,並以不殺俘、夥食供應不短一兩,來初步穩定軍心、民心。
跟下來,按計劃,該是單小英將部曲、俘兵帶回梅嶺堡,然後前往先家岩、單家寨完成統領安排的招撫了,但未成想好事多磨,剛派出沒一個時辰的斥候就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船夫。
這兩個斥候受命前往梅嶺堡,他們準備沿來路返回,待其抵達來時的江岸時,發現茅草灘空無一船,竟然是單小英藏在此處的竹排舟隻被韃子發覺進而被其奪去,在此等待的船夫也被抓走,不從者被當場誅殺,隻餘一個青年船夫眼疾手快潛入水中,靠著一根蘆葦通氣,僥幸躲過一劫。
那船夫道“那些韃子,打的是納溪寨陳家的旗號,奪了船隻後,便朝納溪寨方向去了。”
單小英等人卻不知,他們一行的竹排舟船藏在納溪江茅草灘後,昨日被瀘州以西的納溪寨發覺,今日上午便將單小英藏匿的竹排船隻搶了去。
“甚麼,又是納溪寨,爾等可有報朱雀軍名號。”
“報了的,但那納溪寨人根本不放在眼裡,但有不從者,皆揮刀劈死。”
“陳本道欺人太甚?!”單小英杏眼圓睜!自己不去惹納溪寨,隻因先前的目標是瀘州,不想惹事生非,沒想到人家倒欺負上門來了。向來隻有朱雀軍打劫韃子,倒沒料到韃子也敢打劫朱雀軍。雖然自己繳獲的船隻比起那些竹排之類的已好上許多,但這件事關乎尊嚴,朱雀軍的尊嚴!如果往後有人說起此事,那我單小英的臉麵還往哪裡放,不行,一定要找回場子。
其次,她提到“又是納溪寨”,是有原因的,納溪寨親近瀘州,這可以理解,之前是大元的天下嘛,但是納溪寨私設關卡,對先家岩、單家寨等地前往瀘州城、南井監等地采賣的商家、民眾進行抽稅說白了就是公然的收“買路錢”。他這麼乾,官府並沒有追究,可以推斷那趙金可能也私下裡受了賄賂。
單先二家與陳家,就收取路錢的事,曾經發生了好幾回械鬥,互有死傷,弄出很大的動靜,最後瀘州出麵,重重的責罰單先二家“聚眾鬨事”,對陳家,則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那往後,單先二家也就被迫默認了這個事實。
於公於私,這次都不能放過陳家。單小英命斥候快馬加鞭知曉汪文濤,然後才喝道“揚帆,天黑前抵達納溪寨,蕩平陳氏!”
看著浩浩蕩蕩的船隊離開神臂城,懸在趙金心頭的巨石才放下來,雖然出現了梅姚直臨陣投敵的意外,但比起石抹安童全軍覆滅來說,倒不重要了。經此一役,想必行中書省會重新考慮本安撫使的存在,甚至,他內心中,期望援軍萬戶塔海貼木兒也落得慘敗。
這一場短跑比賽中,已經有一人墊底,如果再加上一個行中書省重將,那麼比較之下,自己這個跑得慢的反而不慢了。那安撫使之位,說不定還是趙某人的,最不濟就算朝廷要追究,有塔海貼木兒這等人物在前,落在自己身上的板子也不會痛到哪裡去,想到這裡,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不由自覺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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