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放映廳內,不時傳來輕微的抽泣聲。
呂受益的自殺,讓不少觀眾破了防。
然而,這裡才是這部影片最密集刀子的開始…
程勇前去參加葬禮,呂受益已經流乾了眼淚的妻子,沒有接受他的資助,讓他離開。
而程勇打開門後,門外全是曾經的病友,他們依舊戴著口罩,依舊忍受著病魔的折磨,還有眼神裡,依舊透露著對生的渴望。
程勇低著頭從人群中穿過,內心深處的愧疚,讓他感覺沒有臉去麵對他們…
即便他明明就沒有錯。
老呂的離去,讓程勇下定了決心,他再次來到印度,拿回“格列寧”的代理權。
回到國內,程勇拿出最開始那份名單,他依舊不想坐牢,隻能保證以前那一批病人有藥吃。
人群中,有病人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你這次賣多少錢?”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這個男人,仿佛在忐忑等待某種宣判。
程勇語氣平靜,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無比的數字。
“五百。”
五百元是出廠價,這一次,程勇是自己在虧本賣藥。
其實,在做出決定的這一刻,程勇已經“成神”。
這一次賣藥,他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心中那一份本不屬於他的“責任感”。
黃毛也重新回到程勇身邊幫忙,兩人和曾經一樣配合著,落日的餘暉下,程勇建議黃毛做完這個月就回家看看,畢竟他已經多年沒有回去過...
然而,盜版藥重出江湖,很快再次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前小舅子曹斌警官加大了搜查力度,警方將買仿製藥的病人全部抓了,沒收了他們手裡的藥。
麵對警方的審訊,所有病人都低頭攥著手,但沒有人肯供出假藥的來源。
“你們配合還是不配合,案子都還是一樣辦,包庇犯罪也是犯罪,我隻提醒你們一件事,你們這麼做。”
“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看到這裡,舒舒和不少觀眾都一樣,心裡越發難受。
她從沒像這次一樣,如此希望警察不要抓到一名罪犯。
說完這一句,依舊沒得到任何線索的曹斌失望無比就要離開,此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
“領導...求你個事啊。”
人群中,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站起來,麵沉如水的曹斌走到她麵前。
老太太摘下了口罩,仰起頭道:“我...我就是想求求你。”
“彆再追查印度藥了,行嗎?”
曹斌沒有說話,老太太繼續道:“我病了三年...”
“四萬塊一瓶的正版藥,我吃了三年。”
“房子吃沒了...”
“家人被我吃垮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藥,你們非說他是假藥。那藥假不假,我們能不知道嗎?”
“那藥才賣五百塊一瓶,藥販子根本沒賺錢...”
老太太臉色慘然,語氣顫抖地質問:“誰家能不遇上個病人?你就能保證你這一輩子不生病嗎?啊?”
“你們把他抓走了,我們都得等死,我不想死...”
“我想活著...行嗎?”
老太太這一番話,給了眾人靈魂一擊,讓所有觀眾再次破防。
放映廳內,此起彼伏的吸鼻子聲響起,有女生早已忍不住小聲哭了出來。
廁所內,曹斌狠狠地將冷水潑在自己臉上,他看向鏡中的自己,法與情的交鋒,讓他內心無比煎熬。
走私藥是犯罪,他是警察,打擊犯罪是天職。
但四萬多一瓶的藥,有多少人能吃得起?沒有了仿製藥,正如老太太說的,那些病人全部都得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