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一“噩耗”,李恢的心情反而徹底安定下來。接著,他果斷命令部下士兵全力固守滇池縣。此前在平夷縣,他們已承受雍闓與朱褒長達數月的圍困,然而實力並未受損,反倒是士兵們的戰鬥意誌愈發堅韌。
此刻望著城牆下密密麻麻的圍攻之敵,李恢內心深處感到異常安定。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念頭:
“必須把這些家夥全部留在這裡,如此,他李恢深藏的秘密便無人知曉了。”
“咚!咚!咚!”……
九
城外,混沌戰場的戰鼓激蕩,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猶如靈界的進軍號角,昭示著一場曠世之戰的序幕已然拉開。沒有任何使者傳遞戰書,更無人前來試圖勸降,唯有那滾滾戰鼓,訴說著天地間的森然殺伐之意。
“殺!”城外一位將領怒吼一聲,萬千兵馬瞬間被點燃了血性的烽煙,無論曾是邪道修煉者還是山野匪徒,不論曾經身為朝廷官員或是私人武裝,在這一刹那間,他們都化作了勾魂奪魄的修羅使者,奔向戰場深處。
李恢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身後集結的士卒,同樣發出一聲震撼人心的大吼:“堅守!”
伴隨他的命令,無數守城法寶紛紛呈現——飛箭投石機、滾木礌石以及早已熬煮得滾燙的金汁熱油。滇池縣作為益州郡的核心所在,自然擁有豐富的陣法器械與軍需物資。這些正是前任孟獲遺留下來的戰略底蘊,如今在李恢手中得以發揚光大。
激戰持續不斷,滇池縣城牆上下,敵我雙方你來我往,攀爬與擊退交織上演,伴隨著士卒們的嘶吼、哀嚎與驚呼此起彼伏。儘管戰況熾烈如火,然而執掌全局的雙方統帥——城外的孟獲與城內的李恢,卻皆保持著沉著冷靜。
孟獲僅將指揮權交付部下將領,任由其率領軍隊不斷衝擊;李恢則將重任托付給副將,靜觀其與攻城之敵展開殊死搏殺。
城內的百姓被突如其來的殺伐之聲嚇得寢食難安,日以繼夜地憂慮著一旦滇池縣失守,他們的命運將會如何。然而此刻,卻無人再來安撫他們的情緒。同時,也沒有人通知他們穿戴皮甲,持矛登城,共同抵禦敵人。
正當滇池縣陷入激戰之際,在另一方,牂牁郡與益州郡交界之地,一支神秘隊伍悄然出現。
“雍闓兄弟,你說的那個地方究竟在哪裡啊?我們已經走了將近七日,再找不到的話,糧草恐怕都要耗儘了!”
朱褒拽著滿是裂痕的獸皮甲胄,全身汗水淋漓,喘息不止,顯然這段日子讓他飽受折磨。
然而,比起朱褒更為狼狽不堪的,則是站在他身旁的雍闓。
“你們牂牁郡的山路如此崎嶇難行,若是益州郡境內太平無事,我家又怎會舍近求遠,踏上這條險途!”
話音落下,卻是滿臉泥土、形容憔悴的雍闓。作為南中諸多勢力之一,他的實力無疑是最為虛弱。高定手下的夷人戰士、焦璜領軍的越嶲郡漢軍、孟獲身邊的南蠻精銳,乃至李恢坐鎮的南中大軍,甚至連朱褒都握有半個牂牁郡的地盤。唯獨雍闓,空有一腔膽識和在益州郡多年的威望而已……
在焦璜修煉生涯尚存之時,這些都是他的修行底蘊,然而在焦璜遭到高定的修為反噬之後,其修真勢力便如日薄西山般迅速衰敗。
即便是益州郡內的諸多仙門世家,在孟獲顯露修真潛力之後紛紛歸附於他,留在焦璜身邊的親信弟子已是寥寥無幾。
這段時日,若非背後有得道高人的暗中庇護,雍闓自知,恐怕自己將會步焦璜的後塵,成為下一個被淘汰出南中修真界的修士。幸好,他如今與牂牁郡的朱褒結成了微妙的聯盟,朱褒賜予他保命的神通手段,而雍闓則為朱褒提供了堅實的靠山支撐。
二者聯手,才得以與孟獲及李恢兩位強大的修真者相抗衡。反倒是劉禪在暗中施展秘法權謀,使得高定成為了第二個被逐出修真界的人。
不過現如今,雍闓與朱褒自身也已處於出局邊緣,在這場南中修真地盤之爭中,僅剩下李恢與孟獲仍在相互爭鬥。然而不論二人誰勝誰負,他們在這場鬥爭中注定無法成為真正的贏家。
而對於雍闓與朱褒而言,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此刻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離開南中,通過隱秘的通道潛入交州!
此事殊為艱難,儘管益州的確與交州相鄰,但此乃修真者間的公開秘密。然而兩地間並無明顯通途可尋,四周峰巒疊嶂,使人迷失其中而不辨方向;唯一可行的水上路徑是從瀘水穿越至盤江,進而轉入通往交州紅水河的航道,最終進入西江鬱水之地。正因如此艱險,這條紅水河才會被稱為紅水河,尋常修真者難以順利通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