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似乎蒙著一層薄薄的寒霜,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地麵有些潮濕,帶著一種陳舊腐朽的味道。
這位母親剛剛遭受了失去丈夫的沉重打擊,此刻又要直麵兒子失聰的殘酷現實。
這樣的雙重打擊,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如同泰山壓頂般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如此柔弱的一位女子呢?
她的內心該是承受著怎樣的煎熬與痛苦啊!
恐怕這世間沒有幾人能夠在這般艱難的情形下依舊頑強地挺立著,除非他們根本就沒有感情,不是真正的人類。
“您不必如此憂心忡忡,關於令郎失聰一事,想必不用多久便能水落石出,查明病因所在,請放寬心。”
一位滿頭華發、麵容慈祥的老者聲音沉穩地說道。
此人名叫範文建,乃是外科科室的主任醫師。
由於此次醫療事故牽涉到了謝衛國——他手下的一名醫生,身為直接領導和負責人,範文建不得不親自出麵陪同,以此來顯示對這件事的高度關注與重視。
然而,麵對範文建的寬慰之詞,程母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一旁的程霖看著母親,心疼不已,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後背,試圖以此來安撫她那顆焦慮不安的心。
可此刻,無論他在心裡說什麼都無濟於事,畢竟母親能夠聽見他的聲音,可他自己卻因失聰而無法作出回應。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程霖倍感無奈和痛苦。
程母的哭聲在太平間裡回蕩著,震耳欲聾,可程霖卻什麼都聽不到。
隻見程母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腿似乎都有些站立不穩,她的雙手時而緊緊握拳,時而又胡亂地在空中揮舞,滿臉都是痛苦至極的表情。
程霖隻能靜靜地看著母親,眼神中滿是心疼和無助。
太平間裡彌漫著一股死寂的氣息,冰冷的牆壁和昏暗的燈光更增添了幾分淒涼。
那些停放著的屍體仿佛都在默默見證著這一切的悲哀。
“你丈夫的事情實在是令人深感遺憾!你知道嗎?
那個竹簽離著大動脈實在是太近了,而且他之前還動過手術,身體狀況本來就比較脆弱。
當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最佳的搶救時機已經過去了,情況真的極為危急。”
說到這裡,王院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為了儘可能地挽救他的生命,我們也想儘了一切辦法。
首先想到的就是趕緊找人來補充血庫,但是誰能料到,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你丈夫的病情突然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使得我們根本來不及找到足夠的血源。
所以,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站在王院長身旁的蔡院長,戴著一副寬邊的金絲眼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惋惜。
她輕輕地拍了拍王院長的肩膀,示意讓他先停下來。
蔡院長看著眼前這位悲痛欲絕的家屬,輕聲安慰道:“這件事情對於我們醫院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我們對此深感抱歉。
我們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但有時候醫學並不是萬能的。
希望你能夠節哀順變,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都可以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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