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紛紛而下,發黃的枯葉飄零落地,落在雨水橫流的泥土道路中,行人冒雨而過,將路麵踩踏的一片泥濘,地上變得肮臟不堪。
天空好像被撕開了一個大洞,無邊的傾瀉著自己的悲伍。
甘雨舉著那把真送給蘇守宮的油紙傘,站在長城腳下。
這裡的戰爭剛剛才結束,原本甘雨想要在陪陪蘇守宮和赫烏莉亞二人,可是戰爭結束之後的休整工作還需要她去指揮。
況且她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看著披著蓑衣,背著戰友屍體的千岩軍。
天上的小雨卻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像是在為眾人洗刷戰爭帶來的悲愴。
畢竟,戰爭,也快要結束了。
甘雨不禁想到。
連世界都會悲傷流淚,那麼重感情的神明有他自己的煩惱也很正常吧。
蘇守宮家的大院中。
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敲打在院子兩旁的清心和琉璃百合的身上,將它們捶打的直不起腰來,看起來很是無精打采。
清心多生長於相對位置較高的地方,大多是一些山頂或石林頂端,它們寧可在孤高的石峰麵對寒風也不願沉溺於平原的溫暖與濕潤。如此孤傲的花也往往單獨生長,少數情況下有兩到三朵集聚。
可是在擁有了夢之魔神的權能的蘇守宮手中,便是讓琉璃百合和清心廝守在此,也未嘗不可。
淅淅瀝瀝的小雨跳在屋簷上的磚瓦邊,發出好聽的如同樂器般的聲音。
水流順著屋簷流向地麵,形成了一展好看的水簾。
隻是那水簾的中央卻很突兀的露出兩個小腳丫,如同白玉般標致,腳踝處以金環收束,正在前後搖晃著。
“守宮,你快看,是雨誒!”
赫烏莉亞興奮的將雙手伸出去接著雨水,臉上是孩提般的天真,即便雨水將她的秀發打濕,臉上也全是水珠。
她的後麵,蘇守宮正盤坐在那裡。
他已經坐在這裡四五天了,反正甘雨要處理戰爭後的收尾工作,他也不用去給甘雨做飯。
蘇守宮拿起壇酒,放在嘴邊,高高的抬起,卻沒有酒水落下。
於是他舉起酒壇看了看壇子底部,又向下倒了倒,隻有幾滴略顯渾濁的水珠掉了出來,不知是落下的雨水碰巧落在了酒壇裡,還是酒壇裡剛好就剩下這幾滴可憐的酒了。
見酒壇隻是個空壇子了,他才懊惱的將酒壇放下,卻發現,那空空的酒壇早已經堆滿了半個屋頂。
蘇守宮抬起頭,卻發現一雙帶著期盼目光的櫻色眸子。
“啊啊,對啊,是雨啊。”
蘇守宮愣了一下說道。
赫烏莉亞作為新生魔神,和帶有前世記憶的他不一樣,除了提瓦特的語言,其他的生活常識之類的東西全部都要重新認知。
蘇守宮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讓赫烏莉亞改掉了喊“爸爸”的習慣。
可是赫烏莉亞還是要每時每刻都跟著他。
可這已經強多了。
就像是新生的嬰兒不願離開母親一樣。
赫烏莉亞甚至是走路都要抱著蘇守宮或是讓他抱著。
理由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我就要抱著你。”
雖然蘇守宮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
但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
於是乎,此後走路,赫烏莉亞不會抱著他了,轉變成扯著他的衣角走路。
同樣有理由,是“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再三確認之下,蘇守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