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彆人喝酒但是你的話，可以。”
魈一如既往的用樸實的語言表達著最真摯的感情。
“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璃月和平的太久了，久到連我們這些噬戰的夜叉都忘記了，外麵的世界，其實一點都不太平啊。”
說罷，他也像著蘇守宮一樣噸噸噸著朝自己倒酒，隻是不善喝酒的他這樣做，卻讓自己嗆到麵紅耳赤看，劇烈的咳嗽著。
二人幾千年的交情，魈自是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害羞，雖然自覺有些難堪。
“酒，喝多了，你就知道怎麼喝了。”
蘇守宮說道，隨後大笑著，笑著笑著，眼角卻滑落了一絲眼淚。
“誒。”
他像是很驚奇自己會流淚一樣，用手擦了下臉上的那滴眼淚，將那滴淚水放在手心仔細瞧了一瞧。
像是發現是自己的眼淚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眼角的淚水也愈發泛濫。
他在笑，自己沒有被磨損，自己還在為自己身邊的朋友所傷心難過著，為他們的離去而無比的傷心，自己沒有因為長生和時間的流逝而失去情感。
畢竟他和帝君，溫迪他們不一樣，他們對自己的定位一直是魔神，而蘇守宮，他一直當自己還是前世的“人”，他是在以自己人的意誌去對抗時間的磨損。
一旁的魈看著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蘇守宮，卻像是習慣了一樣，小口小口抿著自己手裡那壇酒。
魈作為降魔大聖，平日裡與往生堂的來往就不少，他也傳給了往生堂很多的仙法，更是不時的關照著往生堂的人，與他們一起合作除妖，即便是在幾千年前，也是他看著往生堂建立的。
所以胡天離去，他自然也是心裡難受。
蘇守宮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又噸噸噸灌了一壇酒，擦了擦嘴，不顧及那臟了的衣袖。
“你說，假如有這麼一天，有這樣一個選擇擺在你的麵前，犧牲自己，可以換來全世界的人活著，但是代價是，他們都會忘了你，忘掉了你的存在，他們會開啟新的生活，而你，隻能默默的看著他們幸福的生活，你會怎麼選。”
蘇守宮問道。
“這不是隻有一個選擇嗎？”
魈疑惑的看向了蘇守宮。
蘇守宮一愣，隨後笑了。
“是啊，好像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魈敏銳的感受到了什麼，卻沒有深究，隻是說道。
“你不是已經做過一次這樣的選擇了嗎，在歸離原。”
“你知道的，我們一直是一類人。”
“該死的時候都不會猶豫，隻是看有沒有到那個時候，需不需要我們去死，隻要我們的死是有價值的，這就足夠了。”
魈說得很是平淡，彷佛生死在他麵前隻是類似於“今晚吃什麼”一樣的平淡的話題。
“噸噸噸。”
“哈，真過癮啊。”
“說這麼悲痛的話題乾什麼，我就是開個玩笑，我還等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呢，大好的人生在等著我呢，誰愛去犧牲誰去吧。”
蘇守宮大笑著。
魈默默的點著頭，陪他喝著酒。
又乾完了一壇酒，蘇守宮伸出手想去再拿一壇，伸出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之中，他想到了和空會麵的那個晚上。
在汙穢逆位神像的麵前，二人一邊喝酒一邊進行的談話。
原來，空那個時候，是在哭啊。
他為什麼哭呢，他是在為我而哭嗎。
蘇守宮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