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她?”
林英俊笑出了聲,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兩個字“姑娘,你知道這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有多令人驚奇嗎?”
“人之常情。”蒼舒並未覺得不妥,轉過身跟上前方二人的腳步,但始終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林英俊步伐也不自覺加快了些,頗為不要臉地問“那姑娘在看見我時會想抱我嗎?”
蒼舒“……”他沒有自知之明嗎?什麼狗屁問題。
蒼舒麵無表情否認“如果你考慮做一個啞巴的話。”
林英俊捂住心臟“誒…可我已經是個瞎子了。”
“行了,你彆在我麵前扯嘴皮子。”蒼舒突然再次停下腳步,“否則我就拿馭火符燒你頭發了。”
林英俊乖乖閉上了嘴巴,卻又不甘心地問“姑娘連見一麵的人都想抱,為何不願意抱我呢?”
“我與姑娘初次見麵,明明形象也頗為弱小啊。”
這話有些嘲諷,但從他嘴裡說出來,蒼舒毫不意外,甚至心裡竟也暗暗覺得,他就是這麼一個人,這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畢竟宿行白這狗從小眼瞎,缺少了直觀感受世界之美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缺少了感性所帶有的情緒。
他或許會覺得可憐,但他絕不會因此去同情,也不會為了救一個人而去犧牲自己什麼。
所以她一直覺得,他雖深處於這道殘念,但卻始終沒有認真參與進來,或許放了些精力,但更多的是他處於邊緣的一種觀賞。
就像是他們三人同他中間圍上了枷鎖,他們在門內,而他處於門外,靜靜地看著他們所帶來的一出好戲。
明明是最惡劣的人,卻裝得比誰都純良,連這看似調侃的問題,也明裡暗裡帶著嘲諷。
蒼舒想了想,答道“她跟你不一樣。”
林英俊不以為意,眼內笑意倏然閃過,明明是掩飾的情緒,卻忽然在麵上表露,在蒼舒望過來的那一刻,全然笑開“哪裡不一樣?”
“姑娘對一個定會死的人心生憐憫,卻對我抱有疏遠、敵意,屬實讓人寒心了些。”
這句話並沒有得到蒼舒的回應。
她隻是側過頭看了看他,極為平淡的一眼,卻忍不住讓人心尖泛出酸澀。
林英俊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感受著細微的疼痛透過四肢百骸一點點滲入全身。
她如若有情根會是什麼樣子?
會是眼眸裡滲透出水,還是丹唇裡含著破碎的字音?她會為他低下頭,彎下腰嗎?
這些林英俊都不曾知曉,但他突然很想見一見她這副模樣,見一見她眼內有人融進去的模樣。
那一定是極溫暖的,溫暖到連冬日的飛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後即刻消失。
“姑娘能喊一喊我的名字的嗎?不是這具身體的名字,而是我原本的名字。”林英俊突然說了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蒼舒一臉奇怪看他“不行。”
“為何?”林英俊覺得自己也有些無理取鬨起來。
“我怕我現在喊你名字,會讓你爽了。”
林英俊“……”
蒼舒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英俊,見他沉默下來,收了神色,快步走至公門菱身旁與她並肩往前走著。
公門菱見此,一下子挽住了蒼舒的胳膊“你們剛剛在後麵聊什麼?”
蒼舒任由她抓住手,笑嘻嘻地回應“在聊怎麼原路返回把那新郎官揍一頓。”
公門菱直接支持了她的決定“我特碼剛剛就想把那崽種揍一頓了!肥頭大耳的,還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他那鬼樣子能討一個如此漂亮的老婆怕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他居然不供著,還敢打人家?!這個死豬!!”
她說完,轉過頭認真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打?我也要一起去!”
“……”蒼舒沒想到她會這麼積極,稍愣才回答“過會兒吧,得先回一趟宅子,然後咱們再出來。”
得回府打一個照麵。
“那你找好我們這麼晚回去的理由了嗎?”公門菱又問。
蒼舒思索了一下,勉強點頭“大概想好了。”
公門菱放下了心。她雖想過蒼舒找的理由會很離譜,但她實在沒想過,蒼舒理由會找的這麼離譜。
身旁的姑娘拿著錢袋上前一步,將錢袋內的錢撒在桌上,厚著臉皮說“大人夫人,你們有所不知,今個兒我們回來這麼遲,其實我們是去打了個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