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瞬間風雲變幻,肆起的狂風就像是無聲的哭嚎,攪動整個蒼穹。
金色小蛇不知何時已變幻成蒼天巨龍,它光滑的皮膚長出青黑色鱗片,瞳孔堪比月亮,曲折的身軀幾乎遮住了半邊天空。巨大的龍鳴聲隨著它仰頭咆哮傳至每一人耳中,大地顫抖、宛如烈風襲過,似磨砂刀般穿透他人身軀。
“我靠?!聞師兄竟然有這麼大能耐?!”台下人紛紛捂著耳朵往後退,“能將蛇化蛟,再化龍,這需要耗費不少吧?!”
“不是我說,他既能化蛇成龍,這天下第一說不定也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天逐漸暗下來,風獵獵刮動二人的衣角。而她負手立劍於蒼穹之下,素衣如同山水畫中的竹,挺拔又不折。
她帶著興奮在戰鬥。
縱使手上的傷口已將劍柄染成黑色,但在此刻,卻無人敢小瞧她。
巨龍、長劍。
聞燼立於龍頭,腳踩入絨發,胳膊肘杵於膝蓋,笑著答道“蒼舒,若是要認輸,現在還來得及。”
這是聞燼最後的殺手鐧。
早在秘境內的曆練中,他手腕上的金蛇便因為機遇化蛟成龍,而這點,除卻他的師父外,無人知曉。
他等得就是這天的到來。
聞燼私認為,對付蒼舒這種角色,不拿出所有的底牌與之對抗,勝率大概小的很。
本以為如此說,蒼舒會生氣,但她隻是挑眉,隨即挽出劍花道“想認輸,但實力不允許。”她的嘴一如既往氣人“我若是將你這龍給斬了,你是不是會恨死我?”
聞燼眼神一凜“那你得有這個本事。”
偌大劍光眨眼便與巨龍碰撞在一處。鱗片被劍劃過的聲音令人膽寒,還未看清戰況,那條青黑色長滿鱗片的尾巴便直直掃過蒼舒站立的地方。
狂風隨之怒號。
蒼舒閃身躲過巨龍,劍橫在心口處“噌——”地劃過手心,木劍乍然閃出金光。
台下無一人瞧清二人的動作。
隻能隱約瞧見淡紅色的血霧和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無數劍光閃爍在比試台上,血氣愈發濃鬱起來。
聞燼下了龍身,翻轉棍棒,攜帶雷霆之勢向蒼舒襲去。蒼舒趁機腳點棍棒,反轉身位,本想將劍立於聞燼脖頸之上,卻又在下一瞬間收了手,被迫先行跳至那條“蒼龍”的尾巴上。
“撕拉——”
蒼龍的鱗片如岩漿般滾燙,蒼舒腳蹬上它的腦袋,本想用手抓住它的龍角,卻被狠狠一燙。
流動的血瞬間乾涸,隻留焦味。
“轟——”
蒼舒還未來得及罵人,便被蒼龍硬生生甩了出去。
聞燼見此,連忙上前想要定下勝負,可誰知那坑裡早已沒有蒼舒的身影。
“……”
不好的預感從背脊升起。
他連忙飛身上‘金蛇’,盤旋在空中。可她的人影卻好像消失在比試台之內,讓人怎麼找也找不到。
金色的豎瞳緩緩掃視每一寸位置,再然後,一龍一人猛地朝一處發動攻擊。
幾乎是同一時刻,那藏匿的人影顯現空中,任由長風灌滿她的衣袖。
——金色的龍息和雷霆之力向她席來,大地似乎也為之顫抖。
就在快挨上的那刻,巨龍身邊猛然多出四處金光。而她緩緩矮身,抬起漂亮的小臉,雙手扶與長劍,從前往後斬出璀璨劍芒。
幾乎是通天徹地的樣式。那劍斬直衝那龍息和雷霆,‘砰——’地一聲,隨著劇烈的轟鳴,金光穿破龍息、雷霆、直直與另外四道相結合。
“——鐺”
巨大的符印顯露在蒼穹,數道鎖鏈從地底往上肆意生長,直接捆住了巨龍和聞燼。
在場人幾乎全怔愣。
這是…什麼樣的威力啊?怎麼會有人,即便手受傷了…也…?
蒼舒順手將木劍掛於腰際,狂妄問道“你——”
“服不服?”
戰鬥已然結束。
聞燼從巨龍身上跳下,倒完全未有輸不起之意,反而說道“有些服了。”
他將巨龍化成蛇,最後又直視蒼舒“不過你也彆驕傲,你若鬆懈分毫,我定會超過你。”話語鏗鏘有力,倒還是有些不服在裡麵。
不過有不服是好事。
蒼舒將手上的血蹭在衣服上,眉眼彎彎“有目標是好事,你將我當目標,就要做好超不過的準備。”
“……”
聞燼呼出口氣,懶得同她計較,隻淡淡道“你說話真難聽。”
“還好吧。”蒼舒手疼得不方便動,“你已經很厲害了。”
“…聒噪。”聞燼再次深呼吸,直接飛身前往自己的座位。
蒼舒“?”
蒼舒覺得這人莫名其妙,但也沒再說什麼,緊跟著聞燼回到了座位。公門菱已經在她位置等候多時了,見她悠哉走來,冷笑扯過她手腕,邊打量她手,邊悠悠感慨“不是我說,這手要是不長在你身上,跟烤焦的豬蹄又有什麼區彆呢?”
“公門菱。”
謝良青蹙眉說道“現在先幫她療傷,彆說那些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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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舒聽見此話,忍不住去看公門菱的表情。畢竟謝良青這話乍聽還好,但仔細聽卻毒辣至極,直接間接將公門菱給罵了一頓。
“得了,我閉嘴。”公門菱在自己嘴上比劃了下,搖著腦袋抬起她的手,往上撒藥。
身邊的越見安問公門菱“她下午還能打嗎?”
公門菱看都沒看他就回答“按理說是不能打的,但她什麼不能打?”裹簾包裹在蒼舒的手指和掌心,公門菱繼續說道“我昨天也說了不能打,但她照樣打,你問我沒什麼用的。”
“……”
越見安隻能將目標轉向已然閉眼的蒼舒“你下午還能打嗎?”
蒼舒悠哉躺在椅子上,點頭“能。”
“我怎麼這麼不信。”他幾乎整個身子都快探過來,嘴上雖說著不信,整個人卻笑吟吟。
公門菱本還在為蒼舒包紮,見越見安這副模樣,沒忍住伸出胳膊擋了擋,嘴裡毫不留情嚷嚷道“讓讓——!讓讓——!發情彆在這裡發情啊!”
越見安“……”
蒼舒“……”
謝良青“……”
劍光再次亮起,泛著寒光的劍身抹向越見安的脖頸,聲音又冷又淡“越道友若是想問我師妹能不能戰,到時候便會知曉。”
“不用靠得如此近。”他說著側過頭,眼眸中占滿越見安整個人。
越見安失笑“我隻是提前同對手友好交涉。”他回過頭,用手挪開劍身,“你不知道嗎?提前交涉有助於更好的了解對手。”
蒼舒突然出聲問道“那你有觀察到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