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桉來,下車”一向威嚴的老執刃竟然對一個馬車裡麵的人語氣格外溫和的說著,前來接人的宮家幾兄弟都微微皺眉。
尤其是宮尚角腦子裡甚至在想是不是又帶回來一個私生子。
“是”一道柔軟的聲音傳來,又純又欲哪怕隻聞其聲也覺得是個美人,不過氣虛呼吸聲很重,更像是有些傷在身上。
宮遠徵忍不住在自己哥哥耳邊低聲說道“不會又是個私生子吧,還是個病秧子的那種”
宮尚角隻是淡淡的看著馬車聲音沒有半分波動“這樣最好,宮門又不缺一口飯,要是病秧子的話也鬨不出什麼風波”
一道纖弱的身影從馬車上下來,明明天氣還尚暖,且披著厚重的裘衣,一身霧灰藍色的衣服顯得他虛弱中又帶著貴氣的神秘,但裘衣卻厚重到仿佛要將他壓垮一般。
纖細的腰被係著看起來單手便可握住,臉色極其不好,甚至連唇瓣都沒有血色,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卻寫滿乾淨與無害。
明明是多說句話就跟要喘不過氣的存在,卻格外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感。
宮尚角隻是淡淡的瞥了這人一眼,高傲的轉移視線心中忍不住想道【這種病秧子,嚇都能嚇死…會有威脅嗎】
不過或許又想到什麼,男人的視線更加危險起來,突然出現的人哪怕身嬌體弱也可能不那麼...安全啊。
男人看向這位病秧子時的眼神多加了些許審視和懷疑,而男子似乎偶爾注意到宮尚角的視線微微歪頭眉眼微彎。
乾淨的眼眸仿佛如一麵鏡子又像是看向愛人的眉眼含情,宮尚角都忍不住愣神片刻斂下眼底異色果斷偏頭直接忽視男子的視線。
男子許是終究頂不住冷風輕咳幾聲,可隻是簡單的咳就仿佛能要了半條命一般。
“執刃,進去說吧外麵風大”
誰也沒想到說出這句話的竟然是宮尚角,連宮遠徵都微微一愣,老執刃點了點頭“也好,來小桉我們進去”
用帕子微微遮唇的男子弱弱的點了點頭,十分懂事的跟在老執刃身後,可許是身體實在不好竟然站不穩的晃了晃。
離他最近的宮尚角下意識伸手,看人站穩後嫌棄的抽回手“站都站不穩?”
男子有些難堪的抿了抿唇但還是勾著嘴角輕聲說著“多謝公子”
宮尚角淡淡的瞥了男子一眼便收回視線,在場大部分人都能看出宮尚角並不喜歡這個來曆不明並且有些虛弱的人,可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男人無意識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指腹,眸底閃過一絲暗沉。
老執刃無奈的看了一眼宮尚角但也沒說什麼,回到內廳裡麵後緩緩說著此人來曆“小桉是一個被無鋒誅殺父母的可憐孩子,後為了救我受了重傷,以後就留在宮家了”
在場的人點了點頭,畢竟誰都聽說過時家有一病秧子公子,而且老執刃也不會帶回來一個來曆不明的人,隻有宮尚角依舊有些懷疑。
謹慎的性子讓他覺得眼前人詭異的很,隻不過看著這個一陣風就能吹走的人還是減淡了些許懷疑,這種病秧子能乾什麼。
老執刃接著說著“以後小桉就一同姓宮吧,省著有人欺負他,對了尚角小桉去你的角宮吧,他身體不好你多照顧照顧。每日吃藥還是你那裡合適很多”
宮尚角微微皺眉看了看那個有些無措的男子最後還是點頭應下。
他不喜歡這個病秧子,畢竟跟來就和麻煩差不多了,還是甩不開的麻煩。
隨著眾人散開,宮遠徵和宮尚角走在前麵,少年有些不滿的說著“怎麼還把這麼個麻煩精帶到角宮了”
宮尚角垂了垂眼眸沒有說話,宮遠徽也知道執刃的話不能置喙,更何況這個人確實還挺慘的吧。
而宮時桉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二人身後,許是身體實在不好的原因,呼吸聲十分重,可以壓製的咳聲讓人忍不住心軟。
宮尚角的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著那人的身影直接快步走到身邊,攔腰扛在肩上“麻煩”
失重感讓本身就很虛弱的人不適的皺了皺眉,甚至連包紮的傷口都滲出血來“咳...角,角公子,放我下來,咳咳”
宮尚角並不知道這人的狀態,和宮遠徽道了彆後就回了角宮,不過當把人放下來後發現染了血的衣衫有些懵的愣住。
反應過來的男人皺了皺眉“疼怎麼不說”
宮時桉抿了抿唇有些虛弱的說“說過的....”
“找個地方坐好,我去叫醫師過來”
就在男人轉身準備出去時卻被一柔軟的力道拉住衣袖,很柔柔到宮尚角甚至不敢用力拉開,隻能不耐煩又疑惑的看著這人。
宮時桉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不能讓執刃擔心...您會被誤會的,咳咳”男子說罷還有些控製不住的咳了起來。
宮尚角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我還得謝謝你的好心?”
“不用客氣的,是時桉給公子添麻煩了”
不軟不硬但示弱的態度宛如沒了他人嗬護就會枯萎的花一般。
男人的視線觸及到對方衣服上的血跡抿了抿唇,直接拉著他的手走向自己的房間按著坐在椅子上後便去找傷藥。
宮時桉疑惑的看著男人柔聲詢問著“角公子你...”
“省著你死在這,麻煩”宮尚角甚至連他的話沒有聽全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不耐煩和嫌棄的態度讓男子麵色更加蒼白失落。
“角公子..要是不喜我的話,我可以去和執刃去說...”
宮尚角快步走回來,眉頭微皺的說著“彆亂動”
這病秧子受傷了還那麼多話...怪讓人心裡難受的。
男子聽話的閉上嘴,看來格外乖巧,宮尚角猶豫片刻但還是緩緩把眼前人的裘衣和衣衫解開,沾了血的紗布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
宮時桉也是真的瘦,但沒想到竟然還有點肌肉的輪廓,男人猶豫片刻半蹲在男子身前仔細的把紗布解開。
隨後動作輕柔的上著藥,可哪怕在怎麼溫柔那疼也是忽視不了的。
男子的臉色格外蒼白,甚至還不斷往後縮著,似乎怕自己的聲音讓男人厭煩,死死咬著唇瓣硬生生有了點不正常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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