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強把程景浩兩人送到鎮中心一間稍微簡陋的醫館後像身後有人追趕一樣趕著牛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離開。
程景浩望著上麵掛著的招牌寫著“常春堂”帶有嘲諷地一笑,伸頭脖子往裡麵一看沒見著醫館裡招待人的夥計。他吐了一口水在手上擦了擦抱起剛登記好的媳婦,說聲“乾活了”,然後一臉焦急焦慮哭著衝進醫館大喊“救命呀救命呀,快快救一下我媳婦!”
此時還稍早,醫館裡麵隻有零星四五個人排隊撿藥,都紛紛禮讓。
坐在櫃台給病人執藥的掌櫃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來人,那人抱著一個女人直衝過去醫館的坐診趙大夫,粗魯地把正問診的一個中年男子一把撞開。
“哎喲,你這人怎麼這樣?”那中年男子氣憤地說道。
“你都看完了,還占著坑不拉屎,大夫,大夫幫看一下我媳婦,她後腦破了個大洞,草木灰不見效!”程景浩急衝衝地說道。
“什麼時候破的?趕緊把她平躺在這。血都乾涸,應該第一時間就醫,還有傷後是不是做過什麼傷口都扯開了。”四十幾歲身穿灰色長衫的瘦削男子扒開床上女子的頭發,看著那乾涸的血液與草木灰粘成一團團,頗為頭痛地皺起了眉頭。
“嘻嘻,她就是不懂事吵鬨了幾句。”程景浩心虛地笑著,“大夫趕緊幫她包紮一下。”
“得把受傷的那塊頭發給剃了才好包紮,不然看不清傷口有多大。”
“聽大夫的,聽大夫的。”程景浩趕緊說道。
“嗯,我這給她這個位置的頭發包紮,你去櫃台那裡先給診金。”趙大夫正打算轉身去拿剃刀時,程景浩突然走上前,用背擋著後麵其他人的眼光,猛然一扯,床上的人臉朝地嘭的一聲掉在地上,程景浩趕緊把她身一翻把臉朝上,捏破手中的東西飛快地在地上印了幾個印子。
“媳婦,媳婦?你怎麼做大夫的,讓你看個小病卻把我媳婦弄倒在地上,呀,救命,流血了流血了,死人了,死人了,大夫弄死人了。”程景浩舉起沾有鮮紅色血液的手對著大門口大喊著。一臉錯愣的趙大夫醒過來,氣紅著臉指著程景浩說道“我沒弄倒她,是你把她扯倒在地。”
“怎麼,你們醫館想不認賬,我明明看見你技術不精,翻個身看病也把病人弄倒在地,把人的頭給摔出血就不認賬。唉喲,流那麼多血,人會不會死,您們這間黑心醫館給我媳婦償命。”程景浩一把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但見醫館裡沒有幾個人,趕緊把懷裡麵的人扔下,跑到醫館門口大喊著。
執藥的掌櫃趕緊扔下手頭上的東西跑過去看地上的病人怎麼樣了。看病的廖醫生趕緊解釋整件事情。
“喲,我剛忙著執藥沒有留意到這個賴皮,到我們醫館騙了好幾遍。也怪我,挑著您新來的搞事,沒交代注意這個家夥,不能給他看病。”廖大夫拿不定主意,剛看見那血量他心也拿不定這人能不能救回來。
“那怎麼辦,先把人給包紮好,流這麼多血,死在醫館會鬨官司。”掌櫃趕緊安排說著,去到後院叫上在掃地的夥計去門口勸和這件事情。
“大家過來看看,這家黑心醫館,本來我家娘子隻摔到後腦一點點,結果這裡的大夫技術不行,轉個身還會把她摔到滿頭是血,大家來評評理。”
“我說你這個程賴皮,這是這個月第三次來我們醫館,這周邊的人都認識你了。”醫館夥計忍不住嘲諷道。
“什麼訛?您們這間醫館做了黑心事還不讓人說是吧?我可有人證物證,醫館裡麵的人都見到那大夫把我媳婦給摔著了,地上麵還有血印子,您們想抵賴不成。”程景浩也不怕難看,直接坐在醫館門口大罵地說道。
“你哪來的媳婦,一個光身賴皮狗,說不定是哪裡拐來的女人,官府來了也正好,查一下你是不是拍花子?”夥計向著程景浩吐了一口水,狠狠地說著,這賴皮懶漢他想打他很久了。
“來呀,叫官府來呀,我怕你們這間醫館,我還告您們虧賴我名聲。我這可是正經官府入冊的媳婦,什麼拐來了,大家聽著,他剛說的那些話大家可為我作證。”程景浩大聲地叫喊著。
“你跟他扯這個沒有乾什麼?我來。”掌櫃推開夥計,氣急地對著圍在醫館門口的人群說道,“小事件,誤會誤會,大家都散了吧。”
“不能散,您們不給我一個交代不能就此算了。”
“我們進醫館慢慢談,這人我已經安排包紮了。”
“您們把醫館門一關,什麼事您們說了算,我可沒有蠢到那個地步,有事就在這裡麵說明白來,不然我不會走的。”
“好好好,那您到底想怎麼樣?”
“您們這樣摔法,哪知道我媳婦往後有沒有後遺症?五十兩銀子。”
“您獅子開大口,還五十兩銀子,您去買個媳婦回來也用不著這麼多。”掌櫃忍不住罵道。
“那您們的意思是我媳婦的命不值五十兩是吧,那好,等官府來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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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您這個人,您這七年來前前後後騙我們醫館也不止五十兩了,做人可不要太過分。您母親是自己買藥自殺的,跟我們醫館一點關係也沒有,您這跟我們醫館死梗上了是吧。”
“我呸,我娘買安神藥,您們貪錢一開就是一個月的量,我娘沒見識以為三天的量,就是喝您們的藥喝死的,不然我父親也不會跟著我娘死,要不是當年我年少被您們蒙過去,您們這家黑心的醫館,這附近年紀大點的還知這事。您們彆想就這樣逃過去。”
“您這人,您娘當時主動叫我們開一個月安神的藥,當時我也在場,我還勸她先開十天,沒成想她。。。。,那您到底想怎麼樣?您也看到了,我們醫館這些年被您鬨得也沒有掙多少錢?那廖大夫新來被您坑到,我也認裁了,但五十兩能不能低一點,咱們商量一下彆再鬨了,再鬨下去大不了我把醫館給收了不做了。”掌櫃放低姿態說道。
程景浩再次望了望人煙稀少的醫館,這時間按道理來說正是多人看病的時辰,與鎮上另外兩家醫館看病排長隊來比,確實是沒有參考價值。這個月確實是過來坑得太多了,種水稻的地也得放一下養肥一點,惺惺地說道“成,那給個二十五兩過來,還有這個夥計得賠我一兩銀子,汙誣我是拍花子。”
“您。。”夥計氣紅著臉正想與他爭論,掌櫃一把扯著他,“好了,好了,我給我給,起來,跟我進來吧。”
“嘻嘻,掌櫃最明整理,生意興隆,生意興隆。”
許久,夥計無語地清潔醫館唯一的臨時病房,某人拿著那醫館賠償的二十五兩不知去向,隻留下一句醫館在他娘子全好前得負責她的衣食住行。還指名道姓必須讓他來搞好衛生,呸,真沒有見過這麼懶的人物,這都賴得無法無天了。
掃著掃著,歸根到底那口氣咽不下去扔下掃把跑去跟掌櫃理論,絲毫沒發現床上的女子緩緩醒過來了。
房門外夥計對著掌櫃憤憤不平地吟叨著,那程賴皮全鎮聞名,孤家寡人一個,全副身家就華菁山半山腰的青石大屋,聽聞數年前曾有山裡野獸入侵,到現在也沒人敢居住導致無法轉手買出。這樣沒靠山的窮村男漢可沒什麼好怕的,及去年被族中人以不知名的原因驅了出族。
“您莫在我麵前再這樣說他,他是我世侄,我與他父親自小相識,他母親確實是我一時不察而死,他父親臨終前將他托付給我。若不是家中有母老虎,我早領他入門,奈何無能為力,唯有暗中幫忙一二。需不知他從何娶到媳婦,望他與他父親一樣,洗心革麵好好做人。"掌櫃頭疼地安撫夥計,“此事您聽一下就算,莫要說出去,以免夫人多心鬨事,那小娘子費用不會扣您,自由我出,您就儘心照顧一二,有什麼情況告訴我。”
“好的,掌櫃。"夥計欣然答應,隻要不扣他錢,讓他洗屎罐也是香的。
絲毫沒發現他們的談話全被隔了一個園的房內人聽了去。
孤家寡人,被除族,半山腰的青皮石屋。病房內人緩緩地從床上坐起,望著殘留右手食指的紅印擰死著。
程景浩,程賴皮是吧,我郭芙蘭記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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