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很無語的白菜甜終於被現實妥協了,後麵的一路下來,就算多驚訝也不敢出聲。
在漆黑的車廂中,蘇文強在坐椅的下方摸出一個用布蓋著的琵琶,在車門前傳出淒慘而婉轉的歌聲時,如流水般應和的玄音跟了上去。
在漆黑寂靜的山路上,噠噠噠咕嚕咕嚕的馬車聲與歌聲在山野中傳得很遠很遠。
白菜甜這時才想起前晚那山賊尖叫說的鬼車選婿的事,再聯想到現在這漆黑沒燈的車廂以及用碧綠色竹片的車頂車窗車門,原來這女鬼駛著碧玉棺選婿說的就是這班人這班馬車。
歌聲雖好聽感動人心,可車廂內的白菜甜聽得毛骨悚然坐立不安,聯想著遇到這些人後到處都是奇怪的事,心裡頭嘀咕著他是不是真的被選中了,那女鬼變成光頭大漢的模樣來騙娶他的信任,她們現在是在通往陰間地府的路上。
直至太陽從東邊升起,程景浩與蘇文強的位置互換,白菜甜還是一臉驚恐戒備地望著他,仿佛望著一個鬼怪一樣。
就算是日光從窗口照到他那光頭耀眼的光頭,他還是覺得不真實,一個七尺臉露惡相的大漢怎麼會發出相徑甚遠的女聲,太恐怖太不讓人相信。
程景浩沒有理睬一直專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往常般從坐椅下掏出他的專屬箱子,這一打開,裡頭三四十刀形狀怪異的刀具整整齊齊地套到紅布條裡。
程景浩如捧珍寶一樣,從裡麵選出一把t形的小刀,一手拿著銅鏡一手拿著那小刀,照著鏡子把自己的光頭上長出來的小頭發剃乾淨。
他得保持當初婆娘替他弄的發型,什麼麵盲症實在太恐怖了,說得不好聽就是看每個人的臉每次看都不同一個樣子,他得保護好自己這個發型,不然那臭婆娘連自己男人也認不出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好笑。
在白菜甜的眼光裡就是,一大清早用自己的光頭磨刀,怎麼就把後腦勺的辮子刮下來。
那倒心型的小辮子,隔一段時間,程景浩就摸一下,閉著眼睛也清楚每條頭發在哪。
這時他們的馬車己行駛在通往城門口平倘的官路上,馬車還是有點搖晃,程景浩手上的小刀絲毫不受影響,剃完頭上新長出來的頭發,就換刀刮臉刮胡須,還自己修整了一下修長濃密如劍鋒的眉毛。
這,這修個臉還真的給他弄出了百般花樣,到他們到城門口時,程景浩己把所有的刀擦拭一遍放回了椅子下。
守城的官兵過來看車收費時,程景浩冷黑著一副臉,滿臉戾氣地從懷裡遞出一封文書。
那官兵被他給嚇了一跳,心裡頭有點泛悚,粗略看了車廂裡的人一眼,就趕緊還了文書放他們走。
等馬車走後,那官兵才拍著胸口跟同伴說“剛剛我真的以為自己遇上殺人如麻的狠犯子,沒想成是被調去京城做劊子手,剛他看我那眼神,看得我脖子發涼。這劊子手還要從彆的地方調過來。”
“做那行的跟舔著血過日子的人沒分彆,彆惹他們就是。”
程景浩幾人進了城,倒沒急著去白菜甜所說的分店,按著他們平時的步驟去驛站報到,安置下來。
程景浩扔了一雙蘇文強的臭鞋給光著腳的白菜甜,淡淡地說了一句“二兩銀子。”
白菜甜當場瞪大雙眼,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他那雙鞋還不是踩了他那個才被自己扔的,且這雙鞋臭得跟他扔的那雙。。。氣味不分上下。
“我不穿總成吧。”
“嗯,可以。”
結果光腳走了十幾步,轉身就問蘇紫嫣有沒有多出來的鞋子。
在裡屋整理衛生的蘇文強聽見他問話,抄起房內破舊的板凳出來,嚇得白菜甜趕緊跑回程無賴那裡問借二十文錢,借此在街邊買雙草鞋麻布鞋。
“不借。”
簡單而直接的兩個字梗得他無話可說,最後壓著脾氣看著自己泛紅帶沙土的白腳印買下那雙價值五兩大臭鞋。
“物價升值,十兩銀子。”
這話氣得白菜甜差點把他那副嫩牙全部吐出來。
他娘的,沒辦法他也得忍,人生第一趟出的遠門,讓他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子弟看清人世間的險惡,尤其是這光頭無賴,讓他見識錢銀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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