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興?他竟然是齊王?”
太後暫時擱置了與公孫水荷的爭執,臉上浮現出不解之色。
“此人為哪般?”
公孫水荷不解地詢問,畢竟她尚未出世之時,齊王便已被純陽仙宮與萬花穀聯手陷害,此後這兩個門派更是對此事諱莫如深——一則因其行事並不光明磊落,二則齊王本身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且已被剝奪修為的小修士。
因此,公孫水荷始終未曾知曉,京師之中尚有齊王這位人物的存在。
“他乃是天子的皇叔祖。”
提及此,太後的眼底閃過一絲怨毒之意。
“區區螻蟻,他來此作甚?”
公孫水荷並未察覺太後的神情變化,冷冷地說出這句話。
“貧道不知其意。”
太後麵色困惑地回答,她自然無法揣測齊王來訪的目的。
隨後,她站起身來,簡單用水拂去臉頰上的淚痕,儘管臉部的腫脹短時間內難以消退,但在昏暗的夜色下,若非細察,或許也難被人察覺。
打開寢宮大門的刹那,太後不由得呆住。
“徐長興,你意欲何為?”
太後厲聲質詢。
“侍衛何在!還不速將此人驅逐出宮!”
聽見這話,齊王隻是淡漠一笑,
“婦人之見,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
“此處早已空無一人!”
原來,在踏入太後寢宮的路途上,他們遭遇了多次攔截。然而這些阻礙皆被宗族守護者一一製伏,並迅速送出皇城之外,隻因齊王不願消息太快泄露出去。一旦天子得知此事,必定會設法阻止他。
齊王表麵上看似魯莽,實則內心布局精密。他深知自己必須做什麼。皇宮之內戒備森嚴,像他這樣帶領人馬徑直闖向太後寢宮的行為,理應會被巡邏弟子發現。然而他對皇宮的地形了如指掌,那是他幼年成長的地方,即使多年未踏足,但他從未忘卻。他特意選擇了守衛較少的路線行進,倘若途中遇到巡邏弟子,他和他的守護者也能提前覺察並迅速製服對方。
這次行動之所以如此順利,其實與皇宮布防有很大關係。防衛力量不可能全都集中於後宮。確切地說,目前皇宮內守備最為薄弱之地正是後宮。原因很簡單,至今為止,天子尚未冊封妃嬪,更彆提皇後人選了。
在這個空無一後的紫禁仙域中,唯有那位身居高位的太虛神母獨自存在。然而對於修煉《九轉禦風訣》的徐聖康而言,這位太虛神母猶如透明的幽靈,他又怎會在後宮布置重兵以防呢?畢竟這後宮乃仙宮內府,凡人難至,便是修道者若無特殊指引,亦難以涉足其中。
然而,他忘記了,熟知此地之人或許另辟蹊徑。例如那位齊王,他如靈貓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太虛神母的瑤池仙榻之外,以雷霆手段控製住了值守的護宮修士。
“監察仙使大人,您可知此舉將會帶來的嚴重後果?”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上前問道。監察仙使執掌昆吾仙劍,理論上擁有製裁仙族血脈的權威。然則千年以來,昆吾仙劍未曾出鞘,因這道理便如同仙帝觸犯天條也要受到同等懲罰,無人敢於實施。
至於齊王欲對付的太虛神母,更是匪夷所思之事,自大乾仙朝開創以來,還未有過親王對太後動手的先例。
對此,齊王麵色淡漠地回應:“本王心中已有定論。”
他已經平複了心中的激蕩,但這並未動搖他的決心,反而使之更為堅決。老者見狀默然退下,他隻是履行職責予以警示,既然齊王已明悉後果,則無再多言之必要。身為護宮修士,他隻需遵命行事。
“封鎖瑤池,任何人不得進出!”齊王冷聲道。
眾護宮修士無聲應諾,身形如魅影般散開,片刻之間便將太虛神母的瑤池仙榻層層封鎖。
顯而易見,齊王意在徹底鏟除隱患。他對與太虛神母有關的一切存疑,甚至對其居所亦感不適,因為那裡充斥著那個叛逆者的汙穢氣息!
一名護宮修士點燃了一根火把,並將其遞給齊王。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使其雙頰泛起淡淡的赤紅。兩簇火焰在他的瞳孔中跳躍,宛如內心的憤怒與決心。
他左手緊握昆吾仙劍,右手持火把,帶領幾名親信修士踏入瑤池之內。此時,太虛神母方才驚覺,她看到手執明火利器的齊王,以及跟隨在他身後身穿黑袍、提刀握劍的護宮修士,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彌漫心間,令她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懼的尖叫:
“徐長興,你要做什麼!”
聽見此言,齊王微微一笑,抬首望向那被烏雲籠罩的夜空,正如他的人生,一片漆黑。而當他眼前曾有的那一線光明被其親手摧毀時,今日的局麵也隨之到來。
“孽障,你膽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就應該預料到會有今天!”齊王步步逼近,眼中燃燒的火焰越來越熾烈。
恐懼逐漸蔓延,太虛神母步步後退,直至背靠大門,仍舊竭力保持著皇家威儀與尊貴。她厲聲道:“徐長興,你竟敢對我這般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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